好不丰盛。
季春花这俩眼是又想看电视,又忍不住瞅桌上的菜,忙活的她都不知该咋好了。
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孙巧云心窝子里酸溜儿的、又软乎的,拉着季春花叫她坐下。
“诶呦好闺女,搁自己个儿家呐,你站着做个啥?”
“坐下啊。”
“... ...”季春花张张嘴,笑笑没说话。
她寻思还是别说了,这么吉利喜庆的日子,没必要给大家伙儿添堵。
段虎却一眼就把她心思瞅透透的,抬手就道:“诶,老子跟你说啥来着?”
“不许整这套,想说啥说啥。你不嫌憋我还嫌憋呢。”
季春花一愣,呵呵乐:“倒也说不上憋,就是跟妈说话突然想到的。”
“估摸我是习惯了,原先搁季家年三十的时候我都得是最后一个上桌。”
“大年三十儿更是,做菜多么,收拾的东西也多。”
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单纯回忆,倒也真没多难受了。
孙巧云瞅段虎一眼,娘俩儿皆是眼神颤动,谁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他们明白,一切都过去了。
花儿能这么笑着说出来,就是最好的了。
人不可能将过去的事儿全忘了。
慢慢儿的,也能笑着去说从前,就像是简简单单的回忆前头的人生,这就是成长的证明了。
也代表,那些苦痛已经距离她很遥远了,已经再也不能撼动到她现在的这颗心了。
段虎蹭到她身边,大喇喇地一坐,脸上带着随意和散漫问她:“那谁做饭?”
“就搁季家的时候,大年三十儿也你做?”
他掩下眸中深浓,就跟随口唠嗑似的,听得季春花也更加放松,不再担心说这话会影响气氛。
她眨么眨么眼,抠抠手上干了的面,“唔...大年三十儿许丽倒是会跟我一起忙活。”
“因为菜多么,我一个人儿的话要是整慢了季大强指定不乐意。”
“所以许丽就跟我一块儿。”
“完了收尾的时候我就得先把灶房拾掇拾掇,他们仨先吃...”
说到这,季春花忽然哼一声,仰着丰盈粉白的圆脸儿,很得意很骄傲地道:“但他们没有电视看!”
“...他,他们菜也不如咱家好!”
完了还觉得不够,又添一句:“他们家,今年...今年指定更惨,惨到不能再惨!”
“没准儿都得仨人一人拿一粗面饽饽,就着几碟子咸菜吃呢!”
孙巧云闻此恍然失笑,立时叉腰附和:“咱花儿说的对!”
“那家混账玩应,今年这年指定得过得他们糟心死,堵心死。”
段虎舌尖抵了抵腮,攥住季春花的手,拿桌上提前准备的热毛巾给她擦面,哂笑:“活鸡吧该。”
“难受不死他们的。”
“别说是今儿了,往后他们家只能是更糟心,更更糟心。”
“糟心的叫他们每天起早儿一睁眼,就恨不能再闭上眼彻底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