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杜婧鸢无奈喟叹,“先洗漱收拾吧,还要去给国公和国公夫人敬茶,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
新婚头一天,若是耽误了给舅姑敬茶的时辰,被人诟病的还是她。
陈明轩先点了头,随即又道:“……其实,不去也没关系的。”
杜婧鸢:她倒是差点忘了,这国公府于陈明轩而言,并不重要。
反而是国公府的人想求着他撑起门面。
“还是去吧,免得让人说我将军府的嫡女,刚进门头一天就给舅姑脸色看。”
陈明轩一想也是:“那便去看看,你若不高兴,便立刻回来。”
杜婧鸢笑眯眯地答应了。
之后自然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一对新人都弄得光鲜亮丽,然后才去了正仪堂。
之后的事情,就是陈丽珠和杜婧鸢七嘴八舌跟薛沉鱼说的了——
正仪堂上,原本说已经不大好的老夫人生龙活虎的;国公夫人看着陈明轩意气风发的样子,恨毒了眼,也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地接媳妇茶。
当然,故意给杜婧鸢这个新媳妇使绊子,让她端刚滚开的烫水泡的茶。
但杜大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就把茶水当她面打翻了,然后柔弱可怜地靠着陈明轩嘤嘤嘤。
陈明轩本就跟着一家子人不对付,此时见刚娶到手的心上人受这种委屈,差点就闹了起来。
还是陈丽珠做了中人,暂且缓和了气氛,才没让大家不欢而散。
之后的给见面礼环节,国公夫人也是抠抠搜搜的拿不知情的旧步摇搪塞杜婧鸢,杜婧鸢把自己直接让杜鹃把自己纳的鞋底给了国公夫人,差点又把人气半死。
至于国公的兄弟姐妹,还有国公府这一辈的嫡子庶子、嫡女庶女,加上他们一些已经成家,还有了孩子,乌泱泱了二三十号人。
杜婧鸢根本记不住,当然,陈明轩自己也记不住,就跟着陈丽珠叫,别人给什么样的礼,就还什么样的礼。
所以,最后被数落的也只有国公夫人。
她被陈国公当面训斥:“高低也当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竟如此的狭隘。你若是当不好这个家,那就退位让贤,让老大媳妇管。”
杜婧鸢说到这里,还看了一下陈丽珠的反应,毕竟那是她亲娘,也不好当着人面说什么。
陈丽珠自己苦笑了一下:“嫂嫂不必担心我,母亲做过的错事不止这一件,我当女儿的,不能说她是自作自受,也惋惜她是作茧自缚。”
“而且家里如此注重五哥的婚事,母亲还非要做这件事情上使绊子,是她自己拎不清了。”
杜婧鸢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当年的事情虽然我了解不多,但也听说了一些。说来说去还是男人的问题,最后吃苦受罪的都是女子。”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沉默了。
谁说不是呢?
若非男人非要左拥右抱,也不至于此。
陈丽珠搓了搓脸:“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还有件旧事,我也是近日才听说的。……”
“当年我外祖家知道父亲偏宠那位柳姨娘之后,是让母亲同他和离的。是母亲她自己不愿意。”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了。
家里愿意让他和离,是他自己不愿意,并且一手缔造了柳氏的悲剧。
“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强求并非好事。”薛沉鱼不好评价她人事,只是替她们不值。
国公夫人都是能嫁地一个待她好的男子,想必不会活得如此半生愤懑,爱而不得。
陈明轩的生母柳姨娘若是能放下那个男人,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