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瞪大了眼睛,脑袋里直接轰然炸开,此时此刻红井的全部事务都与他无关了,他只能注意到一个心跳,以及那个心跳的主人。
——“诺诺?!”
甚至没来得及跟楚子航和芬格尔打招呼,凯撒拔腿就冲,心里惶恐之至。
他对诺诺的心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在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诺诺的心跳声就是他记得最熟悉的那个,也是他在入学后第一个记住的心跳。
卡塞尔学院里有守夜人戒律的存在,无法用镰鼬自由自在的听来听去。在实习制度执行之前,凯撒从未主动去记住谁的心跳声,直到后来他认识了诺诺。
和诺诺讲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骗人,因为镰鼬作为功能性言灵并不算稀缺,但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只用心跳就能够辨人。
凯撒说是真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觉醒言灵,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对于镰鼬的掌握也很深,比如我家有个种马老爹的心跳声就很奇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和情妇幽会,那心跳声也是做匀速运动,平稳得像是机器人。
诺诺一脸震惊,说真的假的,那你来听听看我的心跳是在做什么运动。
凯撒倒是很想听听看,然而平日有副校长的戒律压制,所有的灵都不能活动。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确认关系、交往了一段时间,于是诺诺直接坏笑着说,既然用不了言灵,那要不要直接把耳朵贴上来听听看,就算没有镰鼬也没关系,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凯撒断然拒绝,即使是骚包如他也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镰鼬对他来讲不是工具而更像是朋友,他甚至靠这个度过孤独的童年。而在记住女友心跳这种浪漫的事情上,凯撒也想认真对待。
于是时间继续往后延展,但凯撒却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太好的机会,直到那年的自由一日时间,学生会与狮心会两军对垒,两边拼杀到只剩下指挥部的地步。
当时诺诺从战壕往外看了一眼,说我靠连老娘的总预备队都被打掉了,接下来只能进入好我冲的环节了!好,我冲!
就在这疯丫头准备冲的时候,凯撒突然牵住诺诺的手,说我记住你的心跳了,你的心跳是雀跃的,真的像是魔女一样。
随后,凯撒从战壕中一跃而出,冲赢了那次的自由一日。
但现在那魔女般时时雀跃的心跳现在近乎垂死,凯撒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学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习生活,他觉得自己已经在硝烟和鲜血之中成长了很多,可他还是感觉自己太慢。
能够听到心跳声自然也能听到别的,他能够听到诺诺的呼吸,像是海水中颠簸的小舟,呓语模糊如同高烧。但绝对不止是这样……凯撒能够感觉到在诺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且这件事,似乎还和他自己有所联系,这感觉不知为何而来,但确确实实有这种感觉。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很在意,那就是在之前,他也曾经听到了一个稳定的心跳。
凯撒这辈子从未见过有另外一个人的心脏有这么稳定的,这辈子都没有。
心跳的主人是个花花公子,看不出他有什么紧张或者沮丧的时候,心跳的频率永远都是相同的。他可以出现在喜马拉雅登山队,出现在什么深海沉船探险队,但每次都会抱个女人,或者抱好几个。
但他的心跳总是这么平稳。
可这个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如果按照家族的安排,凯撒是不会来日本的,当时庞贝说如果说凯撒这个儿子来日本的话,那就亲手把他的腿打断。
凯撒不相信庞贝是来打断自己腿的,但是庞贝所处的位置让凯撒也看不明白,因为从声音上听,那些死侍般的巨怪更像是拱卫着庞贝一样,而庞贝在那里咔咔嚓嚓的吃着的,绝对不是正经食物。
这个地方……连带着自己的种马老爹都不对劲!!
凯撒已经扑了出去,楚子航面对这样的变故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指了指他去的方向。
“……不是?”楚子航看向芬格尔。
楚子航觉得自己很少会有:“说不出话来”的状态,但很明显,他感觉自己现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学生会主席夫人好像出问题了。”芬格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波冲的很有道理好吧?换我我也冲。”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按照昂热校长的说法,他一直在把凯撒当做是领袖来培养。”楚子航摇了摇头,“我和路明非这样的,是什么都不必思考,只需要挥舞的刀剑。而凯撒不一样,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其实才是那个更应该做好决策的人才对。”
“领袖的成长也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嘛,别想太多。”
芬格尔安慰了一句,随后将纯钧和巨阙握在手里,自从之前参加任务,他就拿着这两把顶尖的炼金刀剑,可谓是爱不释手。
“再说了,如果他不去救诺诺的话,那他也就不是凯撒·加图索了。凯撒·加图索的骄傲让他不能放下自己心爱的女友,当然也不能让他放下自己亲密的战友。”
芬格尔笑了一下,看向楚子航,“如果一个领袖连这点也做不到,恐怕也没人会追随他的吧?”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楚子航点了点头。
两人的闲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昂热校长和犬山贺已经走了过来。
“校长好。”楚子航微微颔首。
“校长好,您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啊。亲身冲锋在屠龙第一线,回头我安排新闻部给您写两篇、不,三篇专访!”芬格尔一脸谄媚的笑着。
“闲话少叙吧。”昂热的神色有些复杂,“我就不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事后可得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啊。”
“知道的。”楚子航点头。
昂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伸手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又去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
“总而言之,我们需要用一种更困难的方式解决这里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