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 无所希望之行(5)(2 / 2)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路鸣泽收敛了笑意,伸手整理了一下领结,接着正色道:“杀掉八岐大蛇之后,白王还会以实体的状态存在,而如果杀掉了实体,她的精神也会以脆弱实体的形式在世界上延续一段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一个白王血裔作为宿主,就又能重新复活,好像寄生虫一样。”

“意思就是像之前的圣骸那样?”路明非问。

“嗯,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比之前的圣骸要更加……嗯,该说自主一些吗?能够保存一部分的力量,不需要诱惑,而是直接如同寄生物一般抢占肉体。”路鸣泽说。

“那太好了,我们这边可没有白王血裔……”路明非松了口气。“意思是只要按顺序击败就可以了?虽然流程有点长——等一下!”

路明非的表情顿住了,虽然长久的砍肉已经让他的五官都显得有些发木,但现在还是能看出他明显有些慌神。

“怎么了?”路鸣泽问。

“话说酒德麻衣是日本人,日本的混血种都是白王血裔来着啊!”路明非说。

“麻衣是黑王血裔。”路鸣泽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日本混血种难道不都是白王血裔吗?”路明非难以置信。

“从言灵上看也不是吧?白王血裔的言灵大都和精神方面有关,但麻衣的言灵是冥照。这可是黑王血裔的言灵。”路鸣泽摇了摇头,“这一点倒是哥哥你猜错了。”

“等于说她的祖上是从别的地方迁到日本的咯?”路明非明白了。

“不清楚,作为老板我虽然有点资本家,但也懒得打听员工的这些事情。总之,我们只需要按步骤解决就好了,八岐大蛇,白王实体,再将她所遗留下来的精神体也杀死。从此一劳永逸,世界上再无白王。”路鸣泽说道。

“懂了,不担心白王复活的话,那确实只需要按步骤来就可以。”

路明非点了点头,越发卖力工作起来,八岐大蛇的血肉也坚硬结实如同钢铁,暴怒的刀刃砍上去时带起火光四溅。

路鸣泽则很有眼色的为路明非照明,在八岐大蛇的血肉之中开洞不是什么轻松工作,再说这里连光也没有,就像是正在掘进中的矿洞一样。虽然路明非现在连夜视能力都能点出来,但有人照明还是轻松一些。

小魔鬼在手里提着一盏颇有年代感的煤油灯,就像是西部时代淘金时的矿工们会用上的那种,他一手提着和他身材极为不衬的手提箱,另一手高举着煤油灯,还要踮起脚尖去给路明非照明。

这个时候看起来他们两个真像是兄弟,就好像之前那个西部幻境里的一样,哥哥是卖苦力的矿工,而弟弟则是贴心的小跟班,一个肯下力一个够体贴,他俩搭档起来,再怎么艰难的生活也能笑着活下去。

只是后来出了点事,小跟班的弟弟变成了恶魔,而作为矿工的哥哥将自己的恶魔弟弟出卖给了联邦,随后摇身一变,成为联邦的法警。

路明非心情兴奋,他大口的呼吸着八岐大蛇体内的浑浊空气,这里的空气混合着内脏的腥臭和略带酒味儿的鲜血味道,或许是当年须佐之男给八岐大蛇灌过酒,于是它的血液里从此也沾上了酒的味道。

这种空气实在不是很可以恭维,感觉像是一锅令人作呕的热汤。而路明非的目的则是在这锅热汤里跋涉,最终找到最大块的那口肉。

根据八岐大蛇那颗宏大的心跳声的指引,路明非不断以挥动屠刀般的方式使用手中的究极之暴怒,一路穿行过无数的骨架和内脏。如果换做一把普通刀剑,恐怕在走到一半的一半路程时就会被折断,但还好这是七宗罪中最顶尖的一把。

可以说,在天丛云之后,就属暴怒这把刀剑最为强悍了,想到这里,路明非又一次觉得,在身边有一个老唐这样的武器专供实在是太好了。

最终,那心跳声越发明晰起来,就在相隔不远的血肉深处作响,如同天边滚动的闷雷。

“哥哥,”路鸣泽突然开口,不知为何,语气中似乎带着悲伤的味道,“如果你真的和上杉家主结婚,准备办个什么样式的婚礼?”

“你怎么知道我也在想这个?”路明非头也不回的说,“感觉中式、日式都可以,或者用西式都行——话说,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有点奇怪?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哥哥你倒是男大当婚,但这么一来只剩下弟弟我一个人了,虽然说是恶魔,但也不好打扰你和上杉家主的夫妻生活,因此感到伤心难过。”路鸣泽微笑道。

“……你别开这种玩笑啊。”路明非打了个哆嗦。

“没意思没意思。都已经一起过了这么久了,哥哥居然还不相信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好伤心。”路鸣泽悲伤道。

“这种时候就不能聊点有营养的话题吗?我工作起来也能稍微有点劲啊。而且不要再说结婚之类的事情了,在这种关键战役里立这种经典flag,你真是不担心我死啊!”路明非说。

“可惜,我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帮哥哥想这个问题啊。”路鸣泽叹了口气。

“问题是我确实没想清楚婚礼要用什么样式的。”路明非继续开路,刀剑砍落无数血肉,而那心跳的宏大声响也越来越近了。

“那干脆多办几次婚礼怎么样?中式的日式的西式的,一场办在老家,一场办在蛇岐八家,一场办在卡塞尔学院。”路鸣泽提议。

“铺张浪费啊!连办三场婚礼也太夸张了,不对我们不是说了不谈这个flag吗?!”路明非吐槽。

“别紧张哥哥,这绝对不会是你的flag。”

路鸣泽耸了耸肩,与此同时,路明非终于砍破了最后一道障碍,八岐大蛇的巨大心脏不设防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以心脏的角度来看,这颗怪物之心上也覆盖着细密的白色龙鳞,但对于究极之暴怒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好了,都走到这儿了,有什么flag之后再立。”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再次唤醒心中的怒火,“让我先砍了它,我们哥俩出去再讨论婚礼的事,我还在想怎么安排宾客比较好——话说你要不要当伴郎?”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哥哥。”路鸣泽声音悲伤的开口。

“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他终于确认了路鸣泽那不同寻常的悲伤,但却想不到小魔鬼悲伤的理由。

“这是我的flag,”路鸣泽微笑,他拧灭了煤油灯,同时打开了手提箱,“但绝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