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则在剧痛中发出了悲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这畜生忽然把胳膊抡起来,胡乱砸向旁边的石壁,我连续翻身躲开,一刻都不敢停留,心想这畜生臂力如此夸张,要是被他砸中,那还不得被爆出翔?
好在雪猿的垂死挣扎并没有打中我,在狠狠捶打了一遍石柱之后,它健硕的身躯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身子一软,然后直挺挺地倒向了暗黑色的地面,我压抑着呼吸,小心翼翼靠过去,再凝目一瞧,俨然是死透了。
刚才那一刀虽然在混乱中刺出,却极其精准地扎中了它的心房主动脉,飙射的鲜血带走了它全部的体能和生命力,即便是雪猿这么庞大顽强的生物,在承受了致命的打击后,依然只能面临死亡这一可悲的局面。
我内心复杂,蹲在雪猿尸体旁静默不语。
这玩意长得太特殊,一看就是人类目前尚未发现过的品种,要是能够带出去,必然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不过我现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雪猿到底是什么来历,它生活在隐逸峰,又是靠着什么食物来维持生命呢?
想不通这个问题,为今之计只能是尽快找到林远他们汇合,把刚才的事情讲清楚。
然而当我站起身来的那一刻,悲催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刚才为了躲避雪猿的攻击,我不知不觉跑到了山洞里面,这鬼地方四通八达简直跟个大型的迷宫一样,拥有无数条分岔道口,究竟要选择哪一条路才能和林远汇合呢?
我陷入了巨大的迷茫,扭头看向来时走过的那条通道,如果沿着这个方向走,或许能在短时间内抵达出口,可后面通道中可能依旧存在雪猿的同类,单枪匹马回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这下抓瞎了。
我思来想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正迟疑的时候,耳边却微微一动,感觉左边那条通道似乎传来零星的脚步声,隐隐传来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难道林远他们也绕到了这边来?
我心中一动,急忙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小道……”钻进石洞后,我本能地喊出了自己对林远的称呼,哪知黑暗中回应我的并不是林远的招手,反倒是一把破空而来的飞刀,以流线型方式还过黑暗,径直朝我眉心处射来。
靠!
多亏了无数次生死历练带来的谨慎和反应,当我听到黑暗中传来破空声的瞬间便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将腰马重心往后移,一个铁板桥生生避开了暗中飞来的刀子。
刷一声,刀光几乎贴着我鼻尖划过,随后稳稳钉在身后的石壁裂缝上,我心惊胆颤地滚落地面,再度扬起手电光一照,黑暗中竟出现了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正跌跌撞撞朝溶洞另一个方向跑去。
是谁呢?
我把目光定格在那道背影上,一开始怀疑是老黄躲在暗处袭击我,可老黄刚进来时好好的,没理由忽然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望着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我立刻选择跟踪上去。
那家伙跑得很快,似乎对环境存在一定的了解,不过好歹是受伤了,奔跑的趋势不能长久,很快就被我赶上,堵在了一条僻静的通道内侧。
对方见跑不掉,立刻将身体回旋,挥动匕首扎向我心口,动作迅猛、出刀的方式也极其辛辣,我眼皮一跳,急忙刹住车,同时挥手下意识挡了一下。
那家伙的刀锋被我撞开,身体一软,发虚倒向了地面,我低头一看,这才在一张涂满了血污的脸上,辨认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憔悴形象来,
“侯三爷,怎么会是你?!”
当场我就叫出了声,内心被巨大的震惊填充,下意识倒退了好几步远。
太意外了,眼下这个浑身血淋淋,好似受了重伤的家伙,居然跟我有过一面之缘。
回想一个星期前,林远刚接到奶奶“病危”的消息,带着我急匆匆朝老家赶来,就在下火车的途中他发现自己钱包弄丢了,后来靠着对钱包里的符咒感应,找到了一伙儿盘踞在车站地下通道里的流浪汉,还差点发生了冲突。
而眼前这个侯三,便是那几个扒手的头目。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侯三在听到了我的惊呼声后,也将目光茫然地转动起来,抬起无神的双眼在我脸上一扫,接着发出了疲惫的苦笑声,气喘如牛道,
“是、是你呀……误会了,我还以为来的又是那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