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终于告别了皇城,十年守护,最后她只带走的,竟只有将军府的青石苦茶。
踏出皇城的瞬间,江禾怅然若失,兀自念了一句,“元婴之上,不入凡尘?”片刻后,她洒脱一笑。
“今天我还真就要体验一番,所谓凡俗之乐!”
江禾解除伪装,封印修为,换上轻盈女裙,轻纱一带,走入了喧闹的京城街道。
街道两旁是叫嚷的商贩,路中央有行商的马车,走到宽阔之处两旁有精致的店铺楼阁,人们匆忙进出,脸上变换着喜怒哀乐。
她随着人群走入一家酒楼,酒楼中正好请了一家戏台唱着戏,她被小二引到了二楼小隔间,看不清他们正唱的曲目。
江禾好奇的问道,“他们在唱什么?”
小二笑了笑,“唱的是京城最近最火的戏目,名叫《易情沧澜》。”
江禾微微挑眉,“易情沧澜?”她忽然猜到了什么,确认性的问了一下,“讲什么的?易开?”
小二点头,“没错,讲的是天策将军易开与江家少主江禾的浪漫爱情故事。”
江禾噗嗤一笑,喝了一口酒,笑问道,“易开与江禾?那他们发生了什么爱情故事?”
小二为她倒了一杯酒,笑而不语,“客官可细听,曲中人婉婉道来。”
江禾还真就真的认真听起戏来,曲子配的是中原悠远的唱腔,戏中故事曲折狗血。大体是你追我,我不爱你,最后被你的执着打动的老套故事。
此时,故事演到了易开因俊美容颜被江禾看中,江禾以势压人逼迫易开就范的场面,江禾被眼前滑稽的表演逗的哈哈大笑。
扮演易开的是一位清俊的小伙子,而扮演江禾的竟然也是一位男角,他抹着花旦的粉墨,动作豪放不羁,他掐着嗓子冲扮演易开的人喊到,“易开!你长得可真好看!入我江家可好?”
江禾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她又喝了一大口酒,大声拍了一下桌子。
楼下有人疑惑的看过来,她朝舞台上喊道,“错啦错啦,这句话不是对着易开说的。”
许多忠实戏迷反驳道,“不是对易开将军那是对谁?”
“嘘,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准外传哈,这句话是江明空对萧文川说的。”
“切,萧迟都隐世那么多年了,戏文都不提他啦!”
江禾喝得面上潮红,她一听这话不爽了,“隐世怎么了!隐世是有原因的!他出名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呦,这位小姐是祁连山的信徒?”
江禾摆了摆手,“不不,本姑娘只喜欢萧文川,嘿嘿,嘿…”
江禾喝得热了,嫌弃小杯子不方便,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纱,要抬起酒壶喝。面纱掉落的一瞬间,周围响起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嘶——”
“这是谁家的小姐!”
“难道是域外的异国公主?”
“不似人间的绝色,她一看我,我都不敢呼吸!”
江禾长成后,五官变化极大,小时候的青涩褪去,留下的尽是明艳与妖异。
醉意朦胧间颜色更盛几分,顾盼生辉,国色天香,如一捧秋水芙蓉独自怒放,摇曳生姿,诱人痴迷。
江禾怒喊了一句,“怎么不演了?”
酒馆老板立刻催促戏班,“演!演演演!快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