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棠微微抬手:“好好,咱们不吵了,聊正事儿行吧?”
骆凝咬着下唇,瞪了夜京棠片刻后,坐在了椅子上,离的远远的。
夜京棠暗暗摇头,从身前取出战利品,先是拿出小册子翻看:
“这应该是陆截云的轻功心得,明天要献给靖王,你过来给我讲讲。”
骆凝冷冰冰坐在椅子上,不想搭理夜京棠,但听见这话,双眸还是一动,压下了心头的恼火,回过头来:
“陆截云轻功冠绝当世,此物可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你献给靖王作甚?”
夜京棠拿开小册子翻看,随意道:
“重新抄一遍不就行了,又不是没法复制。你不想救仇天合了?”
也对……
骆凝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夜京棠靠在床头看书,瞧这模样估计叫不起来,她犹豫了下,还是起身,饱满臀儿枕在床铺边缘,歪头仔细查看:
“这是心得,而非秘籍,有些深奥。得先学会轻功,再根据心得自我感悟,才能有所精进……我今天见你不会轻功,想学的话,我……”
骆凝红唇微张,想想又打住了话语,看起来不太想教这色胚徒弟。
夜京棠翻看了几页后,抬起眼帘,无奈道:
“黑衙遍地高手,我想学轻功还不简单?你答应教我一门武艺,不教轻功那就得教别的,我觉得《沾云十四手》非常厉害,你全交给我也可以。”
你想得美……
《沾云十四手》是骆凝从玉虚山弄来的顶尖内家武学,为位列天下第六的璇玑真人开创,属于压箱底的绝招。
要是夜京棠规规矩矩,她说不定还会私下传授,但这无耻小贼又亲又摸占尽便宜,她还把家底交出去,那不成傻白甜了?
“我骆凝说一不二,你想学轻功,教你即可。不过我的轻功,算不得上乘,只能带你入门,如何精进,你自己用心得琢磨。”
“没问题。”
‘轻功’不光是跑得快那么简单,而是成体系的武学门类,搏杀时的‘身法’,潜伏时的‘隐匿’,赶路时的‘踏水凌波’,都归类为‘轻功’,学起来还有点复杂。
夜京棠并未操之过急,先把小册子放下,又拿出《龙鸣图》打量:
“这东西可不可以抄一遍?”
骆凝直接无语:“龙鸣图若是能临摹,得手之人恐怕马上就会找个工坊印个几万份,分发给江湖群雄,以免怀璧其罪被人追杀。此图不能临摹,而且十分玄妙,很难和寻常武功一样言传身教,一般都是拿在手上自己参悟。”
夜京棠略显意外:“骆女侠知道这东西怎么练?”
骆凝知道一些,但平天教主身藏《龙鸣图》的事儿,同样是江湖绝密,不能乱说。以夜京棠的悟性,自己琢磨出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便冷声道:
“我岂会知晓,你自己琢磨。”
夜京棠微微颔首,来回打量坚不可摧的龙鸣图:
“此物刀剑难伤,又没法复制,没法分赃。等我琢磨出来法子,我再把练法教给你?”
?
骆凝一愣:“《龙鸣图》传言学会后,可以独霸天下、羽化长生,你这小贼会教我?”
夜京棠微微摊手:“你我一起得手,骆女侠都没想过独吞,难不成觉得我会不讲道义独占?我拿着而不让你来研究,是因为你悟性一般,研究的时间肯定比我长,还容易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
骆凝觉得这话是瞧不起她,但当时学平天教主的‘驻颜图’,却是废寝忘食琢磨了小半年。
她想学奇门秘术,但并不想为了至宝,和这无耻小贼争抢,没有再接话,其实起身来到房间中央,摆开仙气飘飘的仙子架势:
“起来,我教你轻功。你小时候练负重长跑,就是给轻功打底子,只是不知道运气技法,只会大力猛冲,才爆发力但跑不快、跳不高。好好学,我不教第二遍,学不会自己想办法。”
夜京棠收好物件,翻身而起,来到近前认真观摩。
在窗口放哨的鸟鸟,见两人完事儿了,也跳到了桌子上,眼巴巴瞅着,估摸是想看看堂堂练完能不能飞的比它高。
“所为轻功,就是‘轻身之法’,‘气升’则身轻如燕、无声无息,反之亦然,‘气沉’则身重钧,也就是江湖上的‘千斤坠’。不过寻常人不可能同时学会,容易岔气……你若勤学苦练,应该能同时掌握……”
骆凝双脚分开,拳收于腰,扎了个很漂亮的马步,认真讲述轻功的法门。
夜京棠在跟前有模有样的模仿,认真聆听,然后……
半刻钟后。
哗啦——
雨夜之中,客栈的屋顶,忽然传出嘈杂,被撞出一个洞口。
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子,从瓦片间探出上班,被大雨淋了个满头,半截身子还在下面,眼神惊异:
“好功夫!”
鸟鸟也飞到了房顶,落在贴心抬起翅膀,帮堂堂遮雨,老气横秋的“叽叽……”两声,估摸在嘀咕——还没鸟鸟跳得高,不过如此……
而房间里,骆凝抬起如花容颜,看着冲天而起,然后和吊死鬼一样挂在屋顶的‘飞天堂郎’,眼神震惊中带着无言以对,恼火呵斥:
“你用这么大力气作甚?”
而客栈里,也传来几声嘈杂:
“两位客官,你们怎么折腾无所谓,明早把修房顶的钱补上,不然小店报官了……”
“谁啊?大晚上睡不睡觉?”
“你还好意思嚷嚷?你看看人家,房顶都干穿了……嘿?!你起来,别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