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血脉的时代。
贵族、国人、野人,他们的阶级区分,就在血脉两个字。
而血脉,是维系稳定、防御侵害、保护全体人族的第一力量。
在这个前提下,成唐不可能背叛血脉构建的阶级,不可能推翻它。因为一旦推翻,人族文明将立刻失去秩序。
如果一个野人,和一个强大血脉者,他们方方面面都强制平等,那么这个强大血脉者,还有什么理由出力,去保护与他一样的野人呢?
既然一样了,野人就该自己保护自己。
那样的话,又拿什么来团结力量,去对抗外在的侵袭、保证人族的存续呢?
只有到了血脉退化至没有力量和生命层次的差距的时候,才能普世的践行人格平等的道理。
到那个时候,保护社会、稳定秩序的战士,出自于人民大众;到了那个时候,人们才能真正得到一种相对平等。
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先天人族是一种‘逆反’存在。
他们本可以永恒不朽,他们本可以横行寰宇到时间的尽头;但他们却为了那些弱小者、渺小者,杀天斗地,竟至于族群都要灭绝的境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心中那一抹闪光和美好吗?
姜山忽然有一种释然。
他觉得他其实没有资格去指摘成唐。
因为他自己没有对这个世界做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指摘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能不能做到、做没做过。
如果做过,能做到,那才有资格去指摘别人,而不是放空炮!
看着姜山神情里的变化,莱朱笑了起来。
然后他转言:“稍时我们到了南巢,等你见到成唐的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姜山回神:“成唐也在南巢?”
莱朱点头:“成唐必须要直面履癸。”
然后道:“南巢可以说是人族最古老的一个方国。鸿蒙时代之前,有巢氏先祖在南巢古地建立人巢,从此开启人族文明的进程。”
“南巢的王族,就是有巢氏先祖传下来的嫡系血脉。”
“但历经种种劫难,南巢早已衰落。”
“尤以此前,履癸赴人巢,南巢王族阻之,被履癸杀伤许多。”
“只此一事,履癸罪莫大焉!”
姜山也吃了一惊:“履癸竟然杀伤了许多南巢王族?莫非他已失智?”
莱朱点头:“恐怕正是如此。南巢王族一脉相承,代代镇守人巢,在人族的历次劫难之中,付出了许多许多。即使不论有巢氏先祖,也不该对南巢王族行杀戮之举。”
“成唐知道以后,非常的愤怒,也不能够理解,履癸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