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丧尸急于躲避江璟然操控的金属丝,因为金属丝太过于纤细的原因,空气墙没法完全抵御住金属丝的动作,江璟然又被同伴要被丧尸化的事情逼的急了,攻击就又凌厉了几分,她几乎只能防御闪躲,仓皇地看着男丧尸这边。
没有了控制,越晓晓的速度根本就和丧尸强化的肉体相差无几,她追逐着男丧尸躲闪的脚步,哪怕是拳风刮擦到他的身体,都能瞬间豁开一条血痕。
冰霜在触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就被撞碎了,散落在地上,像是碎裂的冰晶,越晓晓烧红了眼,打架的余光落在地上,落在那些冰晶上,忽然想起末世刚刚开始的时候,想起她在秦初宜家打破的那只水晶饰品,想起初见女孩站在门口,乌漆漆的眼神,还有她身后几乎要和她融成一体的黑夜。
但这些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思绪而已。
就像是人死之前都要回放一遍走马灯一样,她的脑袋里除了一个打爆对面狗头的想法,就是一片混乱,她试图找出末世里值得自己留恋的感慨的东西,却又觉得空无一物,很多事情对于她而言都是局外之物,唯一记忆深刻的,唯一刻骨铭心的,只有末日来临前的惊鸿一瞥,还有女孩儿冷漠得仿佛结了冰一样的双眸,就这么盯着她,却倒映不出任何影子。
“生气吗?绝望吗?你很快也要成为我们的一员了,或者你倒霉得连神志都保留不下来,就这么变成里面那些东西的样子,变成其他丧尸的养料,从你的尸骨上诞生一个强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身周空气施加的阻力,越晓晓的脑袋越来越热,眼前的世界都跟着变得扭曲变形,如同在热气中蒸腾,她狠狠咬着牙,终于在这场追逐中抓住了一个机会,把拳头怼在对方的脸上。
清晰地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音,就好像轻而易举地碾碎了一只西瓜,这个时候越晓晓竟然出奇的平静,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对人形的生物动手,但是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就已经结束了——男丧尸的头骨在巨力之下碎了个彻底,一块浅蓝色的晶核跟着飞了出去,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离。
有些时候,是没法在死亡来临之前说出半句话的,即使前一秒这张嘴里还在疯狂挑衅。
她收回手,看了看身后,江璟然的丝线已经缠上了女丧尸的脑袋,下一秒就要割掉她的头。
女丧尸还没来得及为死去的同伴而露出任何表情,越晓晓已经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结束了战斗,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明明没有很居高临下,却让她开始眼球充血地发疯似的挣扎起来,她丝毫没有为男丧尸的死而伤心,她癫狂地瞪着越晓晓,终于撕破了之前优越的伪装:“你要死了,你要到我们这里来,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样,你应该更难过,更绝望,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应该的,你应该的!”
对面的监牢里,血肉还在蠕动着,它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或许其中有某个个体,或许没有,但没有半点笑声传进越晓晓的耳朵里,只有痛苦在其中滋长,蔓延。
江璟然似乎有意让越晓晓面对这只女丧尸,他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死去,而是控制着她,听她讲完那些疯言疯语。
越晓晓捂着烫手的额头,在一片天旋地转中维持着站姿,她反驳着:“没有。”
“我们是上层生物,只是大人没有亲自前来,你们在大人面前就只是虫蚁,一脚就能踩死的存在,你们即使杀了我也是没用的,大人会为我复仇,把你们所有人类都剁碎了吃掉,大人啊!”
女丧尸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于是就大声狂乱的宣誓,呼唤着她心目里唯一的“大人”。
越晓晓忍不住用更高的声音盖过她的音量:“不是的,你们都听错了!里面根本就没有笑声!他们根本就没有笑。”
就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火苗一样,但是越晓晓还牢牢记着之前男丧尸恶心人的发言,她迷迷糊糊地反驳着已经不存在的家伙,嘴里还在嘀咕着:“这种事情,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笑出来呢?一定是听错了,他们这样难受,肯定都在哭……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一定……”
不知道是不是丧尸病毒的。影响她的脑袋里几乎要混成了浆糊,各种记忆纷纷杂杂地纠缠在眼前,最终汇成了一张宜喜宜嗔的美人面,她似笑非笑捧着她的脸,手指上的凉意渐渐让她剩余一点儿清明的神志都集中在对方身上,那人蜜糖一样的语调缠过来:“勇者小姐~”
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的。
请你拯救世界吧。
她虚虚地抓握住眼前几乎看不清的虚影,一只温热的大手扶住她:“你还好吧?”
没有焦距的瞳孔茫然地缓慢抬起,越晓晓看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