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伦不类的表情,不是说这个表情有多难看,有多吓人,但是突然出现在一个面瘫的脸上,即使再惊艳再美丽,都要显得格外诡异。
而且这一瞬间,她真的像极了温郁言,两个人的脸几乎要在詹明熙的眼中重合起来。
“我什么也没听见。”他感觉到双手又开始发抖,那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那只是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导致的PTSD,应激创伤后遗症,由那个满手鲜血的少年微笑着看过来的表情而起,一直持续到现在。
秦初宜的眼神在他身上巡视了一圈又一圈,几乎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向某些深深藏着的灵魂。
这种可怕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她才终于收敛了表情,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路。
詹明熙站在原地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抬起脚步跟上了她。
“刚才是谢泼德?”
感觉到女孩儿的杀意暂时消散,他鼓足了勇气,咬着牙问。
女孩儿点了点头,只要不涉及她的某些秘密,她就是相当随和的,詹明熙也有所察觉,他缓了缓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又紧接着问:“真是他主动邀请你来的?”
这是秦初宜之前跟他讲过的说辞,但是那时候他只当是玩笑话,现在却有点当了真。
秦初宜回头瞧了他一眼:“他大概不会再来了。”
这一次已经是踩着她的忍耐底线,谢泼德稍稍有些脑子就应该知道,下一回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哪怕是为了心中那点儿仅存的幻想,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更别提,他还有个遮遮掩掩见不得光的计划。
“不过这样的话,有件事要顺便拜托你。”她又想起来似的,脚尖轻轻一点,原地转了个身,“回去的话,你和江璟然一定要有一个跟在越晓晓身边,不要和她说,看好她。”
一句话说了两个人的名字,詹明熙听过江璟然的名字,曾经在京都的时候也大致了解过江家内部闹得不可开交的矛盾,但是越晓晓与他而言很陌生,他想象不出能被秦初宜这样看重的家伙是个什么样子。
“越晓晓是谁?”
“一个……很可爱的宠物。”
秦初宜忽然微微翘了翘嘴角,她的眼睛里闪起细碎的微光。
“宠物?”詹明熙惊讶地念着这两个字,“但这是人的名字。”
“是啊,人类。”秦初宜偏着脑袋,理所应当地道,“我觉得她很好,你也会这么觉得的。”
“……”
看见詹明熙死死瞪着她的模样,她摸了摸腰间的布袋:“你不喜欢,那换个形容词,朋友,我们是朋友。”
但这在她的理解中,都是一样的。
除了之前突然出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黑裙子女孩儿,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认知是错误的。
詹明熙也没办法说,只有两个人有平等对话的地位时,他才有资格纠正对方,现在他只能沉默。
“你让我要看好她,你觉得谢泼德可能会找她?”
“可能?不,一定会。”秦初宜抿了抿嘴角,冷冷地看向深山的方向,“如果贾新和他有联系,那越晓晓一定要有麻烦了。”
“为什么你不跟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