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儿见先生盯着她看,对视了片刻,内心一阵慌乱,赶紧回屋里去了。本介意犹未尽,丢下手巾子也到上房里去了。
本介暗想:“这哪像得了病的人呢撒!”
院里几个轿夫就在本介刚洗过脸的盆子里洗手呢,几个人又是谦让又是搬当,因让一个年纪大的名叫义兴的先洗,义兴也谦让着让别人先洗。这时,一个年轻的轿夫名叫满相儿的开玩笑道:“咱们几个洗吧。”说着把手伸进脸盆里,边洗手边继续说:“义兴爷晚上回去让媳妇子给洗呢么!”满相儿正说着,一个叫海义的戳了他一拐肘子,小声吆喝:“冷怂!”满相儿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抬头一看原来封德裕来了,暗暗吐了一下舌头。
“洗洗吃饭了么!”
封德裕说着把众人都招呼到上房里,早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家下人等陪着先生吃罢饭,本庄里的人都散去了。万氏就给本介端上了谢礼,这先生收谢礼都是行市,主家多端一些,收的时候把多余的再退回去,主家再客气一下,相互推辞一下,再说上一些好听的,气氛很是融洽。
吃了晚饭,拿了谢礼,劳累一天,也是多喝了几杯米酒,本介有些疲惫,万氏就拿过来一个大方顶子绣花荞麦皮的枕头本介枕了。真是俗语所云:“瞌睡遇上了枕头”。本介一挨着枕头就眼皮子开始打架,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万氏夫妇搭讪。
本介本想站一宿呢,无奈在闲话期间,封德裕颇有敷衍之意,本介歇了一会子就要告辞了。
“要不站一晚上明早再回撒?这大半晚上的,路还远呢嘛!”万氏颇有几分诚意地挽留道。
朗本介听女主人说的诚恳,就准备展开了睡呢。他刚想进入梦乡,就听见封德裕冲自己女人说道:“唉唉!阴阳都走夜路呢么,你没听人说嘛,阴阳一作法揪来几个小鬼抬轿,走起路来一阵风。”说罢,拿笑脸嘻嘻哈哈地给朗本介献殷勤呢。
一听这话,朗本介气就不搭一处来,一骨碌翻起来径直告辞了。
边走边骂:“不让大爷住还说便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