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把你融到我的骨血里,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喊的是他的名字,在司清的记忆中,他极少会喊他的名字。
“你让我心痛,让我煎熬,让我难过。”
“你是不是觉得肮脏?又或是卑鄙无耻?”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对,我还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
“还有为世人唾弃的不道德。”
他的这些话让司清神色复杂,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夏礼冷声打断,似是不想听到他可能说出拒绝的话,“你要怎么想我,随便。”
“反正,你是我的。”
那些隐藏多年的话已经说出口,他既是一吐为快,如释重负,也是彻底敞开心扉,于心不安,等待着他的爱人审判他的感情。
说出来,总比一直憋着好,他那么爱他,凭什么要憋着对他的感情?他的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他的爱不输于任何人!
他已经不在乎司清怎么看他,或者说,说出口的话已经尘埃落定,覆水难收,司清对他是什么看法,他不想知道,他怕听到他狠心的拒绝。
所以,他干脆不让司清说出口,反正,他对他的迷恋,对他的偏执,都不会改变,他只能是他的。
这样一想,夏礼无所谓司清怎么看他,反正他对他的结果不会改变。
司清抿起唇,别过脸不去看他,没有说话,搭在他后脑的双手,手指轻轻抓着长发。
司清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爱,他不懂评判自己的感情,但是他能感觉到夏礼很爱他,爱得快疯掉,爱得已经失去理智。
那么,他是否可以从夏礼爱他的话中,摘取他对他的爱,用来问自己,你是否对他也有这种感情?
你,是否爱他?
他爱他,如果他对夏礼也是这种感情,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爱夏礼呢?
……
一时间,司清陷入沉思,不由怔愣着,想得出神。
他对夏礼的感情,似乎也很偏执疯狂,撕开表面的遮羞布,底下也都是满满的占有和控制。
他要他,要让他离不开他,要让他只属于他。
好像他的感情也没比夏礼好多少,喜欢上自己的师父,无血缘的兄长,所有的关系都顷刻间变质。
一样的,肮脏,卑鄙,不堪,无耻。
谁会和自己的兄长、师父做这样事情?
可是,这是事实。
他有羞耻心,也有道德,可是,在他对夏礼的感情面前,他全都是抛弃。
如果说他们错了,那就让它继续错下去,一错再错,让他们抛弃道德,在一起。
况且,夏礼辛苦地养大他,陪伴他,照顾他,他喜欢上夏礼,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他那么好,谁不会动心?谁不会动情?谁能拒绝得了他的温柔?
他好像……爱上了他。
…………
两人都沉默无声。
许久,久到夏礼已经低着头,没有再去看司清,久到他以为司清已经无法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
司清低头看着夏礼,手轻抚上他的脸,夏礼没有去看他,清冷的语调低声说:“礼,我好像……爱上你了。”
“……”听到这话,夏礼依然没有抬头去看他,好像不敢面对他。
片刻,夏礼低着头,苦笑道:“你不用这样。”
这样勉为其难地安慰他,这样勉强自己的感情,这样不自愿地回应他的感情。
他偏执疯狂,近乎不正常的爱令人难以接受,不正常的占有和控制更是让人难以承受,他不必这样勉强地说,我爱你。
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当真。
司清皱了一下眉,认真与他对视,认真的说:“我爱你。”
“……”他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认真到夏礼听到他的话,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哪怕是他安慰他也好,假的也罢,他当真了。
让他永远沉溺在这句话带给的梦境中。
片刻,夏礼眼中藏着难言的不安,拉下抚在他脸上的手,说:“宝贝,很晚了,该休息了。”
司清看着他,回答:“我不睡。”
夏礼的呼吸有一次变得沉重,“宝贝,听话。”
司清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今晚你听我的,你不听我的,以后你都别想和我一起。”
为什么不是以后你都别想和我在床,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这辈子都不睡觉。
这句话,说得不堪入耳,与他清冷干净的形象格格不入。
“……”夏礼只得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以及不易察觉的宠溺,没有说话。
他能这辈子不对他吗?
不能。
谁会不想要自己的爱人属于自己?谁能拒绝自己的爱人?
何况,司清也不是无理取闹。
所以,他对司清妥协了。
司清对着他认真说:“我也会不喜欢你被别人看到,我也会对别人喜欢你、向你示爱、说要嫁给你感到不开心。”
“我也会嫉妒,生气,不开心,不安。我也害怕失去你,怕我比不过他们,所以,我花心思在你身上,想要留住你,让你离不开我,哪怕手段令人不耻。”
说到这。
“我情愿属于你,我离不开你,我希望占有你,我愿意每天在你的身边,让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话,让夏礼眼神深沉,他压抑着疯狂的控制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我知道。”
“我在说,我愿意。”
“我心甘情愿,每天等你来爱我,我要让你属于我,你的眼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让你离不开我。”
“我对你,也是偏执,疯狂,控制。礼,我也生病了。”
“我想和你不再分离。我不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卑鄙,无耻,也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不堪。”
“我不懂得爱是什么?但是把你对我的爱,和我对你的感情比较,我觉得,我爱上了你。”
夏礼半站起身,眼底情绪不明,似乎压抑着兴奋,又有一丝放肆,说,“你说真的?”
他还是克制着自己再确认一遍。
实际上,这句话没有什么意义,哪怕司清说假的,似乎已经来不及。
但是,如果司清说是假的,夏礼要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把自己拉回来。
他不能伤害他,哪怕这很儿戏,或许说哪怕一开始就在戏弄他,但是他依然不想伤害他。
司清把头偏到一边,完全偏到极致,露出脆弱的脖颈,回答:“真的。”
好像,他把生命交给对方处置。
“不后悔?”
“不后悔。”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令他很意外,好像他是如此的脆弱,需要他的呵护,不舍得伤他。
他对他的爱,胜过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