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与此人不甚相熟,只听闻她的性子有些厉害。
她打量了一眼,心道,这位姑娘眉宇间满是英气和傲然,倒与那厮相衬,俱是英武之人,且都有张扬跋扈之名。
有人开了头,其余人也相继起身向皇帝敬酒。
一个下午,阮绵已经适应了自己这个临时身份,自称起“臣妾”二字也自然了几分。
齐民瞻垂眸,掩下了眼中的一抹怜惜。
他并不意外她的变化,掌家多年,需要她适应的事情很多,她不是那等扭捏的女子,她总会调整自己极快适应周遭的改变。
可他想将她护在羽翼下,让她可以肆无忌惮,不用为顾全大局而委屈求全,不用事事替他人考虑......
面对阮绵的敬酒,齐民瞻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情绪,依旧只抿了一小口。
所有人敬完酒后,阮绵将一众新人都认了个遍。
杨妃年纪最小,小鼻小口,一双眸子又大又圆,总是笑盈盈的,透着些天真烂漫。
只是,生长在大家族内宅里,自小见惯了勾心斗角的世家女,真的会有这样的天真纯澈吗?
另外三个,罗贵人洒脱,贺贵人柔顺,向贵人看上去有些清冷,三人的相貌只算得上清秀干净,在这美人如云的后宫并不突出。
这些女子各有千秋,端庄的,妩媚的,英气的,娇弱的,天真的……
阮绵有些好奇,这厮会中意哪个呢?
宫宴尚未结束,齐民瞻便提前离席了。
见皇帝回到寝殿,早已等候在此的敬事房总管赶忙迎上去见礼。
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小内监,双手捧着各位新妃的绿头牌。
齐民瞻扫了那托盘一眼,微蹙了蹙眉,将其中一块绿头牌拿起攥在手里。
“陛下今晚可是要召阮妃娘娘侍寝?”
敬事房总管弯身,小心翼翼的问道。
齐民瞻摆了摆手,敬事房总管一脸莫名,正欲再问,却被常顺拽住了。
常顺拉着他到殿外,低声道:“以后莫要再准备阮娘娘的牌子了。”
“为何?”
“自己琢磨去。”
常顺并不多言。
敬事房总管犹豫再三,不敢吭声。
这位新帝脾气极大,登基前便将整个内宫大清洗了一遍,凡是在废帝及其妃嫔身边服侍过的都被处死或赶出宫了。
当时有未承宠的秀女试图用魅惑手段,引诱尚未登基的皇太孙,却直接被下令当着众人的面剥光杖毙,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动那些歪心思了。
敬事房总管只好领着自己的人离开。
第二日有朝臣谏言,后妃阮氏从正昭门入宫有违礼法。
皇帝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在顺德门前大闹的姚妃和闻妃身上,并趁机斥责两家教女无方,不知礼数。
齐国公恨得牙痒痒,那几个谏言的官员分明是与陆家走的近的,他们此举并非针对阮氏,而是针对他和闻家的。
可闻家根本不在京城,受到的影响远远没有齐国公府大。
所以那些人实则是针对他齐国公府的!
没有人怀疑这次事件背后,有皇帝的手笔。
在很多人眼中,皇帝冷厉暴躁,恣意随性,并不擅谋略。
他们认为皇帝之所以能夺回皇位,全赖镇南王帮忙筹划。
这些印象是齐民瞻有意在朝臣们面前展现的,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有些人才会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