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阮绵欢喜的站起身,朝他恭敬一礼:“谢陛下!”
“快坐下吃饭,一会儿凉了。”齐民瞻长臂一展,将她拽回到椅子上。
一顿饭,两人吃得格外惬意。
期间,齐民瞻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阮绵,见她的每一个神情都透着轻松和释然,暗自放了心。
他便知道,她并非一味沉湎过往而难以自拔之人。
她自幼掌家,心怀海阔天高,目中清透,世事千帆历过却不染浊色。
这便是他喜欢的女子。
他会等她将过去彻底放下,会等她看到他,接受他。
他不急,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结尾是好的。
阮绵习惯于着眼当下和将来,昨晚哭过一场便释然了。
曾经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少年郎用了全部真心待她,她也回以了全部真心和热忱,她拥有过那样纯粹的美好,没有遗憾了。
饭罢,常顺给齐民瞻送来了衣袍。
阮绵叫人在西侧间摆上屏风,令人服侍皇帝在那里换衣袍,她自己也回闺房换衣服。
出宫自然不能穿得太惹眼。
阮绵叫绿茉给她换了身简单的暗银刺绣雪青色月华长裙,梳了个简约的发髻,只插了一根金镶翠花卉纹簪,别了两朵点翠头花,清新素雅。
待来到外间,齐民瞻早已换好了衣袍,一袭雨过天晴色绣着精美竹纹的圆领宽袖长袍,腰间束一条镶碧玉腰带,墨发以一根精致的白玉簪子束起。
“你......”
阮绵欲言又止,这厮怎么这副打扮?
“好看吗?”
齐民瞻微展双臂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知她喜欢文雅气韵,今日他特意穿了这身。
“你是想效仿文人风韵吗?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文人的清雅风流岂是一件衣裳就够的?”
说完,就见他眼中闪过了一抹黯淡,阮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暗恼一时高兴,说话竟忘了过脑子。
但这厮的确不适合这身装扮,他的气质偏矜贵冷傲,身姿更阳刚英武,穿一身文人广袖长袍怎么看怎么违和。
她大脑急速运转,灵光一闪道:
“记得多年前,有一次我从东宫离开,恰逢陛下带着人纵马出门,那时陛下一袭玄色劲装,迎风驰骋,墨发飞扬,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当时我还跟身边的丫鬟们玩笑,若我是男儿,定要像皇太孙那样,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陛下目若朗星,英姿勃勃,我觉得当初那样的装束更好看!”
她脸上满是真诚和怀念,齐民瞻所有的郁结立刻一扫而空。
“你竟还记得?”
他有些意外和惊喜,那时候他已知道她有婚约之事,故意躲着她,却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她面前出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试图让她记住他。
想不到,她真的记住了,还......还会赞赏他。
“自然,那时候陛下如烈日朝阳,飒爽英姿,想让人忘掉都难!”
阮绵仍然一脸真诚,若能将这厮哄高兴,多带她出宫几次才好。
京中繁华,她还很少游玩过。
虽无长辈约束,但她却必须为了名声谨言慎行,不敢招摇,不敢松懈,不敢放纵,将自己活成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
齐民瞻只觉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止,似乎要冲出胸腔一般,他捂着胸口,不忘朝常顺道:“另备衣袍!”
“是。”常顺抿唇一笑,躬身一礼出去了。
十六候在外面,常顺将陛下哪件衣物在哪里告知他,他足尖轻点,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去紫寰殿取衣袍。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十六在前出示令牌,守门禁军不敢阻拦,立刻施礼放行。
阮绵掀起车帘一角,瞧着马车穿过厚重的宫墙,经过金钉朱漆的宫门,离巍峨的皇城越来越远。
“真......真的出来了!”
阮绵欢喜得无以复加,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问:“不会被人发现吗?若被人知晓,会不会让你为难?”
齐民瞻轻笑一声,白了她一眼:“不会,放心。”
她的言行常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对他的关心,让他心中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