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们毫无防备,也最容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这厮很有胆魄!
不过以后......连她都能看出皇帝的企图,何况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反应过来,届时他们会更加谨慎,不会轻易被抓住把柄,甚至可能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皇帝。
这厮以后的路会,或许会更难走......
一时想的出神,阮绵盯着齐民瞻瞧了许久。
“总瞧着我做什么?”齐民瞻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绵回过神,白了他一眼:“长得那么好看,舍不得让人瞧?”
齐民瞻被她说得脸颊发烫,端起茶盏猛喝了一口。他自然不会多想,她还夸过常欢清秀斯文。
他轻咳:“一国之君可不是白瞧的。”
阮绵麻利的从荷包里掏出了两颗金裸子摆到他面前:
“呐,付费了。”
“......”
齐民瞻摇头:“不够。”
见她又要掏荷包,他道:“我不要金子。”
阮绵不解:“那你要什么?”
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星星点点,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声音低沉醇厚:
“我要你......”
阮绵不由皱眉,只听他又道:“为我画一张画像。”
她心中一松,这厮大喘气,差点吓死她!
她的反应,尽落入了齐民瞻眼中,虽早便猜到了这种结果,但心里还是不由失落和酸涩。
“这有何难?可以!”她答得干脆。
齐民瞻若无其事的朝外喊了声常顺:
“将桌案收拾出来。”
常顺领命,将御案上的奏折整理好,收走,又令小内侍奉上茶盏,摆上笔墨纸砚。
阮绵站在御案后,一手执毛笔,一手扶袖摆,边瞧着下方负手而立的年轻帝王,边一笔一笔细细勾勒他的容貌。
剑眉入鬓,目若含星,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有时冷厉如冰霜,有时温暖如夏日的艳阳,有时深邃得让人无法琢磨,有时喜乐哀怒皆显而易见。
看她画得认真而投入,齐民瞻心绪万千。
绵绵,我也想被印刻进你的心里......
不久后,阮绵收笔。
齐民瞻走过来瞧,画中的男子昂首而立,颀长的身姿挺拔如松,修眉俊眼,英姿勃勃。
“怎么样?画出了几分你的神韵吧?”阮绵抬头笑问他。
齐民瞻颔首:“还不错,再让我来给你画一张。”
这次阮绵倒没再怀疑他会作画,这厮棋下得那么好,处理政事也游刃有余,她都怀疑当初那纨绔之名是空穴来风了。
“可不可以坐着?我站了这一会儿,腿都麻了。”
“自然。”
阮绵走到下方,寻了把椅子,慵懒的倚着椅背坐在那里。
齐民瞻提笔沾墨,几乎不用去看她,她的眉眼气韵便流畅的跃然纸上。
这些年在北境,他得空便凭着记忆画她的模样,画了无数遍,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印刻在了他的心上。
未到一炷香,一幅慵懒而坐的美人图出现在阮绵眼前。
“画得可真好!”
阮绵震惊,啧啧称赞:“我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还真让你给画活了!待我拿去裱起来,以后慢慢欣赏!”
说着,便伸手去拿那幅画。
齐民瞻却先一步将画抽走:“谁说了要给你?一国之君的御笔,岂可轻易外传?”
“你......”
竟然拿身份来压她!
他留着她的画做什么?将来引旁人误会就麻烦了!
“虽是你画的,但上面画的是我,自然该给我!”
伸手便去抢。
“不给。”
齐民瞻眼疾手快,将画举高。
“你给我!”
阮绵朝他那只手追去,跳起脚来抢,还没够着,就被他另一只手拿走了。
“够不着吧?”
齐民瞻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满眼都是得意的挑衅。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
......
阮绵来来回回追着他的两只手,又蹦又跳,却半天连摸都没摸到那画。
情急之下,她用上了小时候最擅长的本事,撩起裙摆便爬到了他身上.......
齐民瞻身子一僵,手里的画也不知不觉落到了地上。
“哗——”,纸张边缘剐蹭在金砖上,声音格外清晰。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绵才发现,自己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一条胳膊正在拽他抬高的手,而两条腿......则缠在了他的腰上......
殿中空气凝滞。
掌家多年,阮绵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一向遇事处变不惊。
只怔了一瞬,她便回过神,随即平静的从他身上滑下来,从容的行了个礼:
“打搅多时,臣女告退。”
说完,捡起画,若无其事的抬步走出大殿,临出门前还不疾不徐的理了理衣裙。
见她出来,绿茉等人抱着披风迎了上来,她十分镇定的道: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