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几位公子被搜出包袱中藏有夹带,此事已惊动了圣上,圣上命严惩,下官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几人夹带的纸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且只是抄录的《金刚经》而已,与试题半点无关,如何能判成舞弊?
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魏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魏尚书无可奈何:
“国公爷,所有考生入场之前,考官三令五申,不得带只字片纸入场,否则将严惩不贷,下官也没办法啊!
您若觉得是栽赃,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啊!”
齐国公冷冷道:“查找证据,还无辜者一个清白,不是你们刑部该做的事吗?”
见对方微怒,魏尚书忙道:
“国公爷可是冤枉下官了,这几日下官带着下属们跑了好几趟贡院,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实在是没办法啊!
不若您去求见陛下,若陛下开恩,这件事情兴许就不了了之了呢!”
听到此言,齐国公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本公这便去给你找证据!”
话毕,狠狠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人一走,魏尚书适才的讨好和谦卑之色消失殆尽,看着远处消失背影,冷哼摇头。
也不瞧瞧如今是个什么形势,以为你还是执掌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吗?
选了一个诸事皆宜的日子。
阮综、阮家族长长兴侯和族中耆老来到祠堂,将陈氏的名字记入了族谱。
陈氏恭敬的跪在故去的安远侯夫妇灵位前,上香叩拜,又与阮综互相见礼,最后拜见族中各长辈。
第二日,陈氏向宫里递了帖子。
阮绵欣然回了帖。
“夫君,我身上这衣裙妥当吗?”
“挺好的。”
“我这装扮妥吗?”
陈氏心中无比紧张,只穿戴一项,出门前问了柳哲好几遍,上了马车又问。
柳哲轻轻揽着她安慰:
“妥,很好,娘子这一身华贵不失庄重,再合适不过了。不必紧张,那丫头与许多高门贵女不同,虽恪守规矩,但并非古板拘泥之人。”
“嗯。”
陈氏抿抿唇,没再说话,两只手却无措的绞着。
看这样子,柳哲便知,自己的话对她没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出身之故,她于人情交际上略显自卑和怯懦,所以祖母和母亲总嫌她小家子气。
但只有他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坚韧和刚毅,就如风雨中摇曳的花朵,轻易不会被摧折。
柳哲将陈氏送到宫门口,等了一会儿便有内侍来接人。
陈氏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微垂着头由内侍领着往里走。
待到了绵安宫,还是身边跟随的丫鬟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领路的内侍手里。
“臣妇柳陈氏拜见娘娘!”
陈氏依着嬷嬷教的规矩跪地见礼。
阮绵淡淡一笑:“请起。”
“多谢娘娘。”
陈氏起身,飞快的抬头望了一眼。
上首的女子肌肤胜雪,细若凝脂,头上虽只简单插了根芙蓉花开步摇,却容色绝艳,一双明亮的杏眸弯弯的,让人仿佛置身于四月花开的暖风里。
瞧她身子微微发抖,声音发颤,怕她尴尬,阮绵只作未见,温婉一笑:
“坐。”
待陈氏坐下,阮绵细细打量她,眼前的女子肤色微黑,相貌只算得上清秀,不过瞧着倒是挺舒服。
不知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竟让表叔那样着迷?
“喝茶。”
“多谢娘娘。”
“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不必这般拘束。”
“是......”
看这女子的气度仪态还不及她身边的丫鬟,阮绵心里更加不解了。
过了一会儿,瞧她实在紧张,随意聊了几句,阮绵便让人送她离开了,还让绿茉准备了一盒点心给她带着。
“不知姐姐口味偏好,我随意挑了几样素日爱吃的,姐姐且尝尝,若有喜欢的,下次来了可以告知我。”
“下次?”
陈氏惊讶:“娘娘......不嫌我吗?”
“嫌什么?”
阮绵“噗嗤”一笑,语气坦然,毫无敷衍和客套。
陈氏抿抿唇,没有说话。
这位娘娘的确跟她曾经见过的那些贵妇不同,她们眼里的轻视之意毫不掩饰,而这位娘娘眼里满是温和,只有些淡淡的疑惑。
相处这一会儿,虽然说的话不多,但却并不尴尬,她渐渐也少了局促和紧张。
“好,下次,臣妇再来见娘娘!”
陈氏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