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阮综哪里惹你不快了?”
只见他神色稍松。
猜对了。
阮综怎么得罪这厮了?她一直在啊!
只有他二人切磋的时候,她没跟去。
难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将来待自己离开后,还得指着这厮多照顾提携阮综,阮绵凑过去笑道:
“阮综年纪尚小,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陛下多包涵,我代他向你赔罪好不好?”
齐民瞻无动于衷,依旧冷着脸。
这厮还挺难哄……
于是阮绵拿出适才哄景哥儿的招数,双手捂着脸,凑到他面前:
“看不见,看不见,猛!”
突然将两只手打开,做个鬼脸,还把两个手掌放到耳朵上,学小猪煽动耳朵的动作。
齐民瞻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眸中尽是柔软。
她的性子真的很好,身为侯门贵女,既不娇纵,亦不冷傲。
她圆融,明媚,大气。可瞧着这样的她,如有根针深深刺入心口,他只觉心尖一疼。
因为,她无人庇护,无人宠溺,要掌家,要独当一面,才逐渐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以后,他会成为她的依靠,让她可以随心所欲,放肆任性。
见他终于不绷着一张脸了,阮绵总算松了口气,好奇的问:
“可否透露一下,阮综哪里惹到你了?回头我教训他。”
齐民瞻摇摇头:“不用,我已经教训过了。”
阮绵一惊,忙问:
“你......教训到了何种程度?若他现在站我面前,我能认出来吗?”
以这厮的武功,阮综在他面前似乎不够看的,也不知挨得住吗?
齐民瞻弯唇:“放心,毫发未损,只是吃了些苦头罢了。”
阮绵轻抚胸口:“这便好,这便好。”
别影响了几日后的殿试才是。
想起什么,阮绵道:“我府上的那个黄老大夫你还记得吗?”
“嗯”
齐民瞻颔首。
他当然记得那位老大夫。
当初他从裴家离开,心灰意冷,醉倒在了她庄子的后山。
他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苏醒后发现正泡在药桶里,那老大夫给他身上扎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他还记得,朦胧间听到顺儿的声音:
“姑娘说了,请您尽力救治,不拘什么药材,尽管给他用,若能救活最好不过。若实在救不过来,便上报官府,咱们施些银子,叫人埋了。”
那老大夫冷哼:
“瞧不起谁呢?当年北地苦寒,哪个冬天,老夫不从雪堆里掏出几个人来?
老夫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人多了去了!这小子底子好,泡一会儿,再扎几针,保管醒。”
她素日行善,连同她庄子上的人都心怀仁善,所以他们才会将素不相识的他带回去救治。
他喜欢她,不仅因少年时埋于心底的那颗种子,还因为,在他历经背叛和抛弃后,她将他带出了冰冷和黑暗,让他孤独冰冷的心照射到了一束温暖的阳光。
所以,历经千帆磨难,他仍然对这世间有一丝温情,是她让他看到了这世间的美好,重新拾起勇气和希望,继续走下去。
与羌奴作战,他曾多次重伤昏迷,也是她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梦里,他满心不甘,渴望活下来,与心悦的姑娘花好月圆,长长久久。
阮绵自然不知他的心思,继续道:“晾平县地动后,他也应召去那里了。现在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齐民瞻长长叹了口气:“不太好,前几日收到奏报,那里出现了疫病,大批人被感染。”
“疫病?”
阮绵想起来,之前听黄爷爷说过,大灾之后必生疫病。
原因很简单,灾难之后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有大量死伤,很多尸体不能及时处理,就会腐烂,生出毒害,致人生病。
“这么严重?可找出医治之法了?”
齐民瞻摇头:“暂时还没有,我已经将所有医术精湛的御医都派过去了,希望能早些想出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