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理了理袖摆,睨她一眼:
“若实在打发不出去,只能我和你爹养着呗,就当砸手里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说完,轻飘飘的抬步而去。
陈静半晌才反应过来,羞得直捂脸:“阿娘——”
阮综已经去了军中,京卫营邓指挥使与故去的老安远侯交情甚笃,是以阮综直接去了他的麾下。
这次行宫避暑,原本阮综也可以来的,但因有几位同僚率人去晾平县救援,守卫京师的责任重大,人手不够,他走不开。
待陈家母女离开后,阮绵给长兴侯府老太君和阮综各去了一封信。
想起自家阿弟,阮绵不由弯起了眉眼。
还记得,小时候阿弟很爱哭,她抢他的吃食,他哭,她不带他玩儿,他也哭,摔个脚,还是哭,整日泪眼汪汪的跟在她后面,她那时候烦透了!
后来阿娘和爹爹相继离世,她和阿弟相依为命,他们都一夜之间被迫长大。
阿弟不再是那个小哭包了,很懂事的帮着协理庶务,认真念书、习武、成长......
如今的阿弟,俊朗少年,端方自持,应是爹爹和阿娘期盼的样子吧?
晚膳时,齐民瞻来到了碧倾殿。
膳后,一边散步,他问:“听说,今日陈御史的夫人来过?”
阮绵颔首笑道:“阮综的婚事或许有着落了。”
齐民瞻一顿:“这么快?”
阮综那小子都要成婚了吗?
看看身侧的人,他心里涌起莫名的紧张。
阮绵道:“还没说定,只是先探口风。我已经给阮综和长兴侯府去信了,若阮综同意,待寻个好日子,长兴侯府长辈会和阮综一起登门......”
“绵绵。”齐民瞻打断她。
阮综那小子娶谁,关他屁事?他才不关心。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齐民瞻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
“明日我去打猎,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他突然的举动,将阮绵吓一跳。
阮绵仰起脸,不期然撞进了他墨黑幽深的眸子里,里面尽是浓浓情意,叫人无法拒绝。
将头一转,避开他的视线,阮绵有些恼。
这厮怎么又想起这茬了?难道还没死心吗?
她都回绝这么多次了,他难道瞧不出来吗?非要闹到彼此颜面尽失,甚至撕破脸才肯罢休吗?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再回绝一次吧!
她垂眸道:
“陛下英武不凡,定能令百兽臣服,提前祝陛下满载而归!”
说完,恭敬一礼,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掌心突然一空,齐民瞻只觉心口疼痛无比,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双腿沉重,他无法迈步去追,失魂落魄的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翌日,清晨。
皇帝翻身上马,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诸位爱卿,背上你们的弓箭,握紧你们的长刀,去与林中百兽一较高下吧!日落前回到这里,猎到野物最多者,赏赤云宝剑一把!”
声音响亮清澈,掷地有声。
他的话说完,底下各家勋贵子弟和朝中武将窃窃私语了一阵,都对这奖赏十分感兴趣,一个个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阮绵站在远处,望着他。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劲装,剑眉英挺,星眸璀璨。
晨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早晨的风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襟,简洁的环形玉佩在他腰间微微晃动。
说不出的英武俊朗!
阮绵心里再一次可惜和感叹,长这副样子,偏偏当皇帝,真是暴殄天物。
若只是个普通俊朗公子,她可以带去江南。
一起品佳肴纯酿,一起看山河落日。
花晨月夕,茶半香初。
可惜......
罢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色即是空,这男人或许不当皇帝也不能任由她随意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