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二人照常去散步。
晚风吹拂,送来缕缕荷香。
五彩睡莲绽放的湖中,匠人们用花岗石雕成形状相似的石墩,铺在水中,方便近距离欣赏锦鲤游泳,鱼戏莲叶间的美景。
齐民瞻踩上第一块石墩,伸出手:“我扶你。”
阮绵刚想说不必,自己经常走这里,不经意间瞥见了他眼中的一抹紧张和期待。
不由一怔,这厮莫不是寻由头,想牵她的手?
呵。
想到他暗自喜欢了自己多年,即便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没有强迫自己,而是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纵容。
心中一软,罢了,由着他吧。
“多谢。”
她一脸感激的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
柔软细腻的柔荑在他骨节分明的宽大掌心里,齐民瞻呼吸一窒。
看着面前灿然的笑颜,一股难言的喜悦和激动涌上心头,不由喉结滚动。
他终于牵到绵绵的手了,这是她主动交到他手中的,是她心甘情愿的。
上了岸,似是忘记了松手,齐民瞻依旧没有放开她。
看着他们之间相握的手,阮绵渐觉得手心发烫,脸颊也有些热。
她抬头,看向身侧之人,只见他剑眉微蹙,目不斜视,大片艳霞从脖颈处一直蔓延至耳后,殷红的薄唇紧抿成了一道直线。
他看似镇定,她却能清晰的听到“咚咚”如擂鼓般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发出。
她微怔,随即又觉得好笑。
这厮早年出入了那么多花楼,竟真的只是去喝茶吃点心吗?
难道连那些姑娘的手都没趁机摸两下?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厮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将她的手攥得很紧,生疼。
见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盯着前方一味走,阮绵只好强忍不适快步跟上。
他二人走在前面,一群宫女太监在后面跟着,围着这座湖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走了近半个时辰,阮绵实在忍无可忍,朝身后的常顺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跟着。
她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怒视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棵树,我们都经过二十三次了!
知道的,晓得咱们是在散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湖边藏着什么稀世珍宝呢!
否则,皇帝陛下怎么会亲自带着这么大群人一圈又一圈的找呢?
你是从哪座仙山下凡的捉妖师吗?我是会遁地,会化成一道烟飞走的妖怪吗?
你捉我那么紧做什么?我整条手臂都快被你扯下来了!”
齐民瞻慌忙松开她的手,连连道歉。
手终于从铁钳一般的掌中解脱出来,阮绵抬起一看,气的浑身发颤。
纤纤玉指,此时关节如僵住了一般,动不得丝毫,手上血红的印子在惨白的皮肤下赫然醒目。
“我跟你有仇吗?下这么狠手!”
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掌心,齐民瞻又愧又急,无措的急喊:
“宣御医!”
“罢了,这点事哪里值当宣太医,缓缓过会儿就好了。”
阮绵白了他一眼道:“亏得是我了,若是那弱不禁风的,跟你走这一遭,还不得搭进半条命去!”
见他紧紧抿着唇,半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发一言,阮绵怔住。
心中一软,罢了,这厮一贯如此,自己被他误伤得还少吗?
于是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是不是很疼?对不住,都怪我鲁莽,我没有控制好力道,我......”
齐民瞻既心疼她的手,又懊恼自己粗笨。
过了一会儿,阮绵的手渐渐恢复知觉,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