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不欢喜?
他没有问为什么。
不需要。
她留下就是最好的答案。
修长的手指,将她簪子上的流苏扶正,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捏捏她的耳垂,好似要将她一寸寸丝毫不差的印刻到脑中。
阮绵安安静静的,任由他的动作。
“绵绵。”
“嗯?”
“绵绵。”
“我在。”
“绵绵。”
“......”
灼热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阮绵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怕又失控,齐民瞻这次没有将她抱太紧,没多久就放开了她。
用过晚膳,雨还未停。
二人在屋中下棋。
阮绵熟练的悔棋、偷子、加子,齐民瞻视而不见,依然陪她下得津津有味。
丝丝甜蜜萦绕在他们之间。
窗外的雨密集的砸在屋檐上,直到亥时也未断。
阮绵也终于琢磨出了这厮的意图。
罢了,便由他吧!
这种事早晚都要经受,早经受早解脱。希望这厮悠着些,别让她太疼。
她看了一眼窗外,主动张口:“外面雨好大,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齐民瞻的手一颤,指尖的棋子差点掉落到了棋盘上,双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不敢抬眼看她。
轻轻点头,声如蚊呐:“嗯。”
她心细如发,自己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瞒过她?
但她看破不说破,还主动给他递梯子,更让他感动不已。
这样温暖的人儿是他的,真好!
他心中激荡,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中跳出来。
这具躯壳太小,装不下他的欢喜!
坐在他对面的阮绵,以手支颐,静静的欣赏着他满脸绯红,由局促到欢喜的整个过程。
她心中好笑,这厮在那帮大臣面前是什么模样?应该不是这张喜怒形于色的面孔吧?
她知道,这是因为他在面对她时完全放下了戒备。
他完全信任她。
生于皇家的人,天生就会多疑、防备,更何况他是经历过许多波折的帝王,这份信任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趁他咧嘴傻笑间,她又偷偷捡走了好几颗白子。
“你输了,五颗子。”
齐民瞻回过神,看了眼棋盘,少了哪几颗子一目了然,璨若星河的眸子弯成了月亮:
“我甘拜下风。”
阮绵从浴房出来的时候,齐民瞻正坐着喝茶。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衣,玲珑曼妙的身姿就这样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让他佯装了许久的镇定瞬间消散。
未在意他的神情,阮绵径直走向内室。
绿茉和春芽已经将床铺好,绣了龙凤的宽大锦被,和两个同样花色软枕。
她看向跟着进来的人问:“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握在身后的手一抖,想起曾见过她在枕头下放暗器,他脱口而出道:
“外面。”
以后,由他来保护她。
阮绵点头,利落的上床,睡到了里面的枕头上。
见她这样干脆,齐民瞻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强作镇定的脱下外袍,躺到了阮绵身侧,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旖旎。
绿茉和春芽为他们放下帐幔,熄灭几盏明亮的灯火,只留了角上一盏不太亮的灯,又将内室和外室之间的层层纱帐放下,才退出殿外。
屋中陷入了寂静。
唯有两颗心咚咚咚,越跳越快。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等了许久,都没见身侧的人有任何动作,阮绵不禁有些纳闷,这厮怎么不动?
......难不成要她主动?
可她只知要脱光衣服,别的就不懂了啊!
按理,这种事应该有嬷嬷教授,可这厮并没有给她安排教引嬷嬷。
最后,她决定矜持一些,对方不动,她就不动。
齐民瞻并没有打算今晚做什么,越和她相处,就越发觉得她很美好。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轻易亵渎这美好。
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些,毕竟他们是夫妻,理当同床共枕。
阮绵突觉口渴,坐起身打算去喝杯水,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若我在这里让你不自在,我这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