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放出来的消息:
罪臣之女陆氏去静慧庵途中,不慎坠下马车而亡。
陆氏与其表哥担惊受怕了几日,都松了口气,知道宫里不会再找她了。
“表妹,姑母和姑父被流放到了岭南,我们也去那里吧?那里山高皇帝远,没有人认得我们,我们去那里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好不好?”
“嗯。”
夜幕降临。
“吾乃莲月山寨寨主,想活命,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齐民瞻沐浴完出来,刚走至内殿,后背突然被什么硬物给抵住了。
他勾唇一笑:“此时身上别无它物,寨主不如劫点儿别的?”
说完,一个快速转身,捏住身后之人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另一只手环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人禁锢在怀:
“比如,劫色。”
阮绵被他打横抱起,手里的量尺哐一声掉到地上,咯咯笑不止,双手抱上他的脖颈:
“看你长得这么好,我就勉为其难,劫了你这个色吧!”
低垂的石青色绡纱帐幕里,弥漫着灼热的春色,难抑的喘息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娇吟,
“好汉饶命,你走吧,我不劫你了,放你走......”
男人如卧在一团轻柔温软的棉花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不断从肌肉饱满紧实的胸口往下滑落。
她这话简直如火上浇油,惹得他更加发了狂般大动,喘吁吁道:
“晚了!我已决定,留下来做你的压寨夫君......”
入秋以后,天亮得越来越迟。
今日有早朝,天尚未明,齐民瞻便起了身。
给妻子盖好锦被,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外间,在宫人们的服侍下穿戴朝服。
虽然所有人的动作都很轻,宽阔的屋中几乎听不到声音,但阮绵还是醒了。
并非是被吵醒,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在他起身后,她潜意识就醒了,正好今天安排了事,索性不睡了。
齐民瞻抬步正欲离开,一双细嫩的手臂突然从身后缠上来,紧紧抱住他的劲腰:
“夫君,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妾身,妾身不能没有你啊!”
阮绵的脸紧紧贴着他肌肉匀称的背脊蹭啊蹭,声音哀婉凄凉,似乎声泪俱下。
“多年来,妾身为你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含辛茹苦,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一丝懈怠,你不能就这样抛弃妾身啊!
那小狐狸精只不过仗着比妾身少十余春秋,您可不能被她魅惑了啊!
您忘了吗?妾身也曾有倾城之色,也曾娇艳美貌,您说过会一生一世宠我,您不能食言啊……呜呜呜……”
不远处伺候的常顺等人起初一头雾水,随即目瞪口呆,娘娘也太会玩儿了吧?
自古以来,中宫皇后要求端庄持重,沉稳守礼,可这位皇后娘娘嬉笑嗔怒信手拈来,端庄恭谨和活泼灵动随意切换。
真有意思!
怪不得能让主子魂牵梦绕,心心念念多年呢!
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只见一向威严的主子转过身,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扑到娘娘窄削的肩上:
“冤枉啊,夫人!为夫哪里有什么狐狸精,自始至终为夫都只有你一人啊!
明明是你整日嫌为夫老了,不比从前俊美,说看见为夫就心烦,让为夫滚远点,别碍着你的眼,是你先厌弃了为夫啊!”
竟然接上了!!!
阮绵呆住,一时竟没想出怎么往下接。
见她这模样,齐民瞻弯起唇,直起身亲了亲妻子小巧挺立的鼻头,低低道:
“时辰尚早,怎么不再睡会儿?还能爬起来捣乱,是为夫昨夜不够卖力吗?”
说着又往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我今日要去尚食局那边,第一次去,事情有点多,所以早点儿。”
“打算先从尚食局入手?”
“尚食局这里人最多,猫腻最多,干系也最大,先把这块难啃的骨头啃完,剩下的就迎刃而解了。”
“好,若需要我,随时差人告诉我。”
“放心,快去吧!”
阮绵轻推他,上朝之前,他还要先去偏殿用膳,本来时间就紧,再耽误一会儿,用膳的时间就更少了。
齐民瞻一步三回头,走到殿门处又转身道:
“有事就喊我。”
“知道啦!我的夫君。”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阮绵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衫。
她自幼爱玩闹,在西北时,常常满城疯跑,装过路匪,装过官兵,装过将军......
后来爹爹和阿娘离世,为了能在京中立足,她不得不努力经营名声,将一副副枷锁戴在身上,做个沉稳内敛的侯门闺秀。
似乎自入了宫,她便渐渐将多年养成的娴雅、恭顺、矜持......都抛下了。
在这宫里的日子,她真的从心底里感觉轻松。
曾经,她在沈维桢面前也玩闹过,他总是宠溺的笑看着她,由着她,纵着她。
而这厮,则是陪她一起玩,一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