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悬珠的满怀期待中，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可惜天公不作美，昨日还晴亮的天气，今日刮起了小雨。

雨夹寒意，在这初冬像是刮骨的冷。

姜明珠早起时多拿厚实的衣裙放到床头。

姜悬珠慢吞吞的穿着裙子，这样的天气把她的好心情都灭了一半。

用了早饭，陶氏也犹豫起来，“要不你们别去了，要买什么让你们爹带回来，别下雨天受了寒，这天气生病可不是小事。”

“啊，不要，我就想自己去嘛。”

姜悬珠顿时不干了，抱着陶氏的胳膊撒了好久的娇。

陶氏和姜赫都不是性子多坚定的人，被她磨了一会，还是犹豫的答应了，只是让几个孩子多穿点衣裳，出门别冻着了。

磨蹭这一会，雨也停了，只是空气还是雾蒙蒙的，像是一层阴翳笼罩上空。

脚下的路被淅淅沥沥的雨浸得湿润，一脚踩上去，提起来时感觉鞋底重了很多。

不过就这样，还是挡不住姜悬珠的坚持。

就算天公不作美，她也在出门前挽了个漂亮轻盈的发髻，簪上几簇忍冬花。

她今天身着一身青白棉裙，手腕圈着一个细细银圈，抹了淡淡浅红口脂，显得很清雅俏丽。

家里到县上并不远，走了两刻钟，四人就到了镇上。

姜赫穿着蓑衣，背着一个背篓。

他自背篓中拿出两把油伞，递给两个女儿，“我去酒楼卖野物，文殊你照顾好两个妹妹知道吗？”

姜文殊见两把油纸伞都没有自己份，不是很走心的应了，“知道了。”

姜赫放心的进了酒楼。

等看不清姜赫的身影了，姜文殊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悬珠，你们想不想吃清远斋的定胜糕?”

姜悬珠眼睛微微睁大，“那个十五文钱一块的定胜糕么？我想吃！”

她也不觉得姜文殊没钱买这昂贵的定胜糕，反正哥说的事情就没有没办到的。

姜文殊就喜欢她的盲目信任，他挑眉，“我前日同同窗打赌，他输了，便承诺予我一份定胜糕，走，哥去找他要赌注。”

姜悬珠拍拍手，馋意已经露在眼里，“哥你真厉害，我还没吃过定胜糕呢。”

姜文殊闻言倒是否定了，“你哪里是没吃过，你才三岁的时候，跟着到镇上，哭闹着要吃定胜糕，爹娘就给你买了。”

“是吗？”

姜悬珠不记得了，那都多久的事了。

姜文殊同窗家境不错，住在县上富裕巷子里。

姜文殊带着姐妹二人在巷子里绕了两圈，又让她们站远些等着，自己上前敲门交涉去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姜明珠拉了拉姜悬珠的手，“姐姐，人家要是不认账，把大哥赶出来怎么办？”

定胜糕一块就要十五文钱，一份七八块，得一百多文钱，可不便宜呢。

姜悬珠被她这么一提醒，也不确定起来，犹疑道，“读书人，应该不会不认账吧？他要是不认账，咱们就朝他家里扔泥巴。”

两人躲在一棵大树下说着话，殊不知身后院墙里的人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院墙里，一棵枫树如今已经掉光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连只雀都不乐意停留。

除了这棵枯枫树败兴了些，其他的置办还算雅致。

小石花纹铺的院，一汪小潭，里面有两尾红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