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杨弘二人被百余亲军护住,一路趁夜色遁逃。
多亏这庐江北部丘陵山地不少,骑兵追击才没有平原那般迅捷。
袁术一行很快寻得一座村庄,其自忖那刘备军被梁纲,张勋拖住,未必会连夜追击。
何况......他们这百余人疲于奔命,早已精疲力竭,就算“陛下”还欲再逃,恐怕也无人理会了!
这座小村庄,不过一两百人居住,全是苦哈哈的良民耕农,未曾见过什么世面。
他们骤见这上百号手持刀枪,却衣甲散乱,形貌狼狈的“溃兵”,已是大为惊恐。
待里正壮着胆子,向这伙兵爷问明情况,才得知居然是仲家“天子”亲临,连忙磕头如捣蒜,随其而来的乡民跪倒一片。
这些小民僻居山野,民风淳良,别说高高在上的天子,就算亭长,县令都难得一见!
他们也懵懂听闻那位于淮南称帝的“天子”,与许都朝廷大汉天子,并非一路。
甚至有人说......眼前这位仲氏皇帝......篡汉自立,乃是逆贼一流!
不过,在这些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民眼中,谁是天子,谁是皇帝,又有何分别?
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
他们每日辛苦劳作,勤勤恳恳地缴税赋,服徭役,能勉强混口饱饭,不被兵痞贼寇抢掠,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当下,那里正不敢怠慢,连忙将袁术这群大人物,让进了自家宅院。
说是宅院......却不过是几间尚算完好的茅草屋。袁术见此穷乡僻壤,对这伙“贱民”更起厌恶之感。
不过,好在现在有了落脚之地,总算再不必风餐露宿。
袁术缓过一口气,顿觉喉中干渴难忍,对里正吩咐道:
“朕口中干渴,尔等速去寻蜜水前来侍奉!”
“蜜......蜜水?”
里正闻言,面露难色,战战兢兢道:
“陛下,鄙村穷困,实在找不出这等奢侈之物......”
他见袁术面色不虞,几欲发作,慌忙道:
“陛......陛下息怒,前日村中人家婚娶,尚存有美酒,小老儿这便去寻来!”
袁术这才面色稍霁,挥手让其退下。
一旁侍立的杨弘见袁术已是山穷水尽,却依旧骄横自矜,冥顽不灵,顿时心中颇有些鄙夷,他看着袁术手中的玉玺,却是一阵心情激荡。
杨弘一向颇有智计,方才这一路,他已悄然察觉袁术麾下人马,皆已是怨气冲天!
今夜张勋,梁纲生死未知,这百余名护卫,领头的便仅剩一名王姓军司马。
近日,袁术接连派出信使,前往庐江治所皖城,命刘勋率兵前来“接驾”,一连数日却是渺无音讯。
刘勋在曲阳与陈纪,李丰内讧,随后弃城而逃,回到老巢庐江,便已起割据自立的不臣之心!
袁术并非全无察觉,但其心中始终抱有一丝幻想,自认待刘勋不薄,更有提携之恩,那刘勋对他这位旧主绝不敢背叛!
杨弘对此......自是嗤之以鼻,刘勋野心勃勃,久镇庐江,袁术这位“天子”,除了手中的传国玉玺,再无其他价值!
如此......何不趁刘勋还未上门夺取玉玺,自己先行“代劳”,再前往投靠,另谋一番功业!
杨弘暗暗思忖,于是对那位领头的王司马曲意结交,诱之以利。
当下袁术还懵懂未知,其麾下仅余的这点人马,大多已暗中投向了杨弘!
待那里正取来一小坛美酒,以陶碗斟酒,毕恭毕敬地为袁术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