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如刀,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我的地盘,你想动谁,先问问我手里的针。”
门外的风微微卷起,带着寒意掠过巷子,吹进那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小屋。对峙的双方如同猛兽,警惕而凶狠地盯着彼此。
风衣男目光锁定陈南,慢慢地拍了拍手:“有点意思,看来传闻中的‘鬼手医师’确实名不虚传。可是,我劝你别插手不该管的事,不然,这针扎的地方可就不只是胳膊了。”
陈南面色未变,冷声道:“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地盘撒野。这话,该是我对你们说。”
风衣男眯了眯眼,摆了摆手。身后的几名手下立刻散开,将陈南团团围住。他们手里亮出了铁棍和匕首,动作之间透露出习惯性的狠辣。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风衣男语气骤然冷下,声音如毒蛇吐信。
陈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银针盒,嘴角微微一勾,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你们动手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动了我,能不能全身而退。”
风衣男还未回应,一旁的壮汉已经按捺不住。他挥舞着铁棍冲了上来,速度很快,力道凶狠。可陈南只是站在那里,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就在铁棍即将落下的瞬间,陈南身体微微一侧,手中的银针已然刺出。银光一闪,精准地刺入壮汉肩膀的穴位。他的动作快得惊人,简直让人无法捕捉。
“啊!”壮汉惨叫一声,铁棍脱手而出,他整条手臂瞬间麻痹,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下一个。”陈南收回手,语气冷漠得像是在宣布裁决。
风衣男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他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医生会有这样的身手和胆量。他伸手制止了其余几名手下,盯着陈南,低声说道:“有本事。可是,你真觉得凭这些小伎俩就能护得了他们?”
陈南抬起头,目光如寒夜的星辰,锐利而冷静:“我救人,你们杀人。我们不是一路人,今天,这里你们动不了。”
风衣男冷笑一声:“可你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现在交人出来,或者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或许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动手试试。”陈南缓缓打开银针盒,取出一根更长的银针。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但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气氛僵持到了极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风衣男盯着陈南许久,脸色变幻莫测。最终,他轻哼一声,挥了挥手:“撤。”
“老大,就这么走了?”一个手下不甘心地问。
“没听到我的话?”风衣男语气冰冷,瞪了那人一眼,“他是个硬茬,硬碰硬只会得不偿失。”
几人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武器,跟在风衣男身后走出了门。
陈南没有动,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些人离开,直到门再次关上。他慢慢松开握着银针的手,脸上的冷意依旧未褪。
门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安静。
过了几分钟,后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阿飞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搞定了?”
陈南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还没。但暂时不会有事了。”
阿飞和女孩走了进来,女孩的脸色依然苍白,手臂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感激。她低声道:“谢谢你,陈先生。”
“别谢我。”陈南看向她,神色冷淡,“你们惹的麻烦,只是暂时被压下去。如果你还留着那个玉佩,那帮人迟早会回来。”
女孩低头沉默了片刻,终于从风衣里取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显然价值不菲。
“我可以把它还给他们。”她咬了咬牙,“但是……我真的需要钱。”
“这种东西,你不该碰。”陈南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不是为了弟弟,我也不会……”女孩的声音哽咽,眼泪滑落。
陈南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阿飞:“带她走,尽快离开这片区域。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阿飞点点头:“明白了。但你呢?他们要是回来……”
“回来我再应付。”陈南挥了挥手,“去吧。”
阿飞扶着女孩,匆匆离开。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陈南独自站在桌前。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残余的血迹和药粉上,若有所思。
一阵风吹过,掀动了桌边的布帘。陈南轻轻闭上眼睛,握住银针盒的手微微用力。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端,更大的风暴,还在路上。
夜幕降临,陈南坐在诊室里,手边摆着一盏微弱的灯,光影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他把玩着一根银针,目光空洞,脑海中反复闪过那块玉佩的模样。
“风水轮流转,陈南啊,你这是自找麻烦。”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门被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闯了进来。他大约三十出头,衣着凌乱,脸上满是汗水。
“陈医生,求你救救我弟弟!”男人语气急切,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陈南放下银针,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语气冷淡:“诊室白天营业,晚上不接病人。”
“可是我弟弟他……”男人哆嗦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这是我所有的钱!只求你救他一命!”
陈南沉默了片刻,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门外昏暗的巷子。然后他回过头,淡淡地说道:“带我去看看。”
男人如释重负地点头,连连道谢:“多谢,多谢!”
两人迅速离开诊所,男人一路小跑地带着陈南穿过几条幽深的巷道。陈南发现,这一路上越走越偏,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破败,偶尔能听到远处的狗吠声和风吹过垃圾堆的沙沙声。
“你弟弟怎么了?”陈南打破沉默,声音冷静。
“被人捅了……”男人回头看了陈南一眼,目光中透着隐隐的不安,“那帮人凶得很,追着我们不放。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
“带我见他。”陈南没有多问,语气依然平淡。
几分钟后,男人带他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门外生锈的铁链随风摇晃,发出尖锐的“咯吱”声。男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就在这儿。”他低声说。
陈南顺着他的指引,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年。他大约十七八岁,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满是血污,一只手紧紧按着腹部。
陈南蹲下身,迅速检查伤口。他撩开少年的衣服,眉头紧皱:“伤得很重,必须立刻处理,否则撑不过一个小时。”
男人手足无措:“那……那怎么办?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从随身的包里取出针线和银针。他把银针夹在指间,用酒精灯快速消毒,动作熟练得如同机器。
“抓住他,不准动。”陈南冷冷地对男人说。
男人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跪到地上按住少年。
陈南开始施针。他的动作又快又稳,几乎在眨眼之间,银针已经落在几个关键穴位上。少年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后慢慢平静下来。
“这只是止血和减轻痛苦。”陈南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语气低沉地说道,“要想彻底救他,还得想办法找到安全的地方继续治疗。”
男人慌乱地点头,声音颤抖:“听您的,全听您的!”
仓库外忽然传来低沉的脚步声。陈南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什么人?”他低声问。
男人脸色骤变,声音压得更低:“是那帮人!他们追来了!”
陈南站起身,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仓库后面的一扇小窗上:“带着你弟弟,从那边出去。”
“那您呢?”男人惊慌地看着他。
“你们出去,我留下。”陈南的语气不容置疑。
男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咬牙将少年背起,向后窗跑去。陈南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随即将银针握在手里,转身面对仓库的大门。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竟然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刹那间,木屑四溅,烟尘弥漫。紧接着,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入屋内。
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个身影,赫然便是此前曾与陈南针锋相对过的风衣男。此刻,他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庞之上,却挂着一抹充满玩味意味的笑容。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南说道:“呵呵,陈医生,还真是巧得很呐!没想到这么快咱俩就又碰面了。这可真算得上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呢!”
陈南将银针缓缓插回针盒,只留一根在手。他面无表情地说:“缘分这种东西,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风衣男冷笑:“少废话。人呢?”
“走了。”陈南毫不掩饰,冷冷地回应。
风衣男的笑容逐渐僵住,目光变得凌厉:“看来,陈医生是存心要跟我们过不去了。”
“如果是,我劝你最好现在离开。”陈南的声音低沉,目光中透着寒意。
风衣男扬了扬手,几名手下迅速将陈南围住。他抽出一把刀,轻轻在手上转了转:“我们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陈医生,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
陈南冷冷一笑:“是吗?不如试试。”
风衣男的脸色瞬间阴沉,他抬手一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