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男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
许在站在满地打滚的四人中间。
头发散乱,嘴角流着鲜血,雪白的衬衫在腰际印着污秽的鞋印……
陆斯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泛出的寒光能淬出冰渣。
许在下意识缩紧了脖子。
她再一次踏破了陆斯衡的底线,不断犯错。
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顿斥责,没想却是裹挟着男人独特气味的西服外套。
那股暖暖的气息安抚了她因为恐惧而发颤的身躯。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打横抱起她的时候,许在还是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
陆斯衡带她离开,同时而来的警察一拥而上。
许在被带去陆氏集团旗下高端医疗机构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除了腰上的软组织损伤,右手手背上还被程母挠开了花。
护士刚给她消好毒,还没来得及包扎,特需VP病房外的走道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市警局局长为她亲自开门。
看见刘清麦的瞬间,许在吓得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刘清麦面色凝重,气势高压地走到她面前。
原本站在床尾的陆斯衡一个箭步插在两人间,低声道:“母亲,在在受到了惊吓。”
话里的意思,别再训她了。
“让开。”
刘清麦不买儿子的账,冷眼扫过他横插在身前的手。
陆斯衡只坚持了三秒,还是服从了她的命令。
失去唯一庇护的许在,弱小的身体夹在床头柜与病床形成的狭小空间。
颤着嘴唇呢喃:“刘阿姨。”
刘清麦伸出手,许在下意识撇开脸。
刘清麦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但她在书房外见过陆斯衡被打。
毫不留情。
下一秒,她却是被拉住手,摁回病床上。
刘清麦的语气充满怒气,但不是对她的:“在在,伤的怎么样?”
由于过于惊慌,许在张口结舌,还是陆斯衡替她回话。
“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但法医鉴定下来,构不成轻伤。”
刘清麦皱眉:“这还构不成轻伤?”
陆斯衡解释:“轻伤需是颜面部损伤,或是视听器官功能障碍。”
刘清麦看许在满手的血痕,眉眼难得露出柔软:“在在是医学生,现在的手伤成这样,以后外科手术怎么做?”
她没回头对着警局的那帮子人说,却给他们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警局局长紧张的一头冷汗:“刘领导,我们总局会派高一级别的法医为受害人再做一次鉴定。”
“受害人?”
刘清麦平稳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回头看向规矩立在一旁的男人。
他肩章上一枚银色橄榄枝三枚四角缀钉。
“虽然她叫我一声刘阿姨,但我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今天她勇斗歹徒,是见义勇为。这就是你们对待保护群众英雄的态度!”
话点到这份上,他再听不懂,这近十年的公安局局长算是白当了。
圈里的人都知道,刘市长有一个儿子,还有个比亲女儿还亲的姑娘。
这是要为她讨公道。
“是是是,领导同志提醒的是。我局一定组织所有力量,以最快速度查清此案,严惩犯罪嫌疑人,还A市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
刘清麦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又安慰许在:“在在,你安心养伤,其余的事交给阿姨处理。”
被握着的手感受到让人安定的温度。
自从父母出事,寄居在陆家的屋檐下,许在从来谨小慎微,害怕因为做不到刘清麦的要求而被嫌弃。
今天听见她这么说,心里又酸又涩。
可一想到自己和陆斯衡之间违背她意志的交易,愧疚难当无以面对。
“刘阿姨,我……”
陆斯衡见她情绪不对,及时阻止她说下去:“刘女士,医生说在在受了不小的惊吓,需要静养。”
刘清麦看了眼一屋子的人,觉得有道理,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细软的发丝:“好好休息,阿姨抽空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