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刘伯姬最为淡定,她又掰下一块糖塞进赵羡嘴里,安慰道:“大郎别怕,兄长们经常这样玩乐打闹的,你快给我讲故事嘛~”
赵羡心有余悸地回过头,感慨着怪不然都说“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呢。看看,看看,人家这皇帝的生长环境,多么得武德充沛,多么得斗志勃勃。
听着里面越来越大的叫唤,赵羡在心里遥遥地安慰着刘秀:
秀儿别怕,今天你挨得每一顿揍,都是未来中华民族的一缕昂扬武魂。你,值得挨打!
……
当刘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时,小红帽的故事刚刚讲完,甜甜的饴糖也刚好吃……得剩下最后一块。
看见季兄的脸色,伯姬本能地感觉到不妙,当机立断地将这最后一块糖塞进刘秀的嘴里,然后跳起来“我去找二喜玩去了!”,话音未落,小丫头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刘秀看着自己古灵精怪的妹子,咧嘴笑了一下,坐到赵羡身边,往赵羡胳膊上轻轻怼了一下。
赵羡哈哈一笑,热情奔放地揽住刘秀的脖子,问道:“怎么样,想哥哥了没?”
“哥哥?”对于这个划时空的词汇,刘秀表示没听懂。不过当初去宛城时赵羡的嘴里就经常蹦出来些谁也听不懂的词来,这下又是如此,刘秀不禁倍感亲切。
“哎!”赵羡先把这个便宜占了,才重新换了个说法,“没事,就是一个表示亲热的称呼。怎么样,想我了没?”
刘秀很不给面子:“没有。”
嘿这熊孩子,你大兄怎么没把你打死啊。
但刘秀下面说的话就异常地煽情了:
“他们都说大郎被抓进长安,因为安众侯的事,被莽贼下狱处死了。但是我不信,我知道大郎肯定没事,迟早有一天能够回来,所以我不想。”
这下把赵羡感动得不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恨不得把这孩子再给揍一顿的那种。
“对了,大郎。”刘秀及时地想出了话茬,免去了再挨一顿揍的命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有去过赵公的墓前吗?”
听了刘秀的提醒,赵羡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在孝期!
去了长安以后,王莽为了感化他,除了那几天抽风了似的克扣了他的伙食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大鱼大肉地供着,不定时地还有火锅涮羊肉和烧烤的供给,那家伙让赵羡吃的天上地下,把自己这一世父亲新丧还在孝期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才过去了两三个月,而孝期好像是有二十五个月还是二十七个月。
饶是赵羡数学不太好,但掰着手指头数数这才过了十分之一还是能数得出来的。
尽情畅想了一下以后每天米粥青菜度日的美好生活,赵羡忽然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
偏偏刘秀不依不饶地凑过来,继续说着什么“守孝”什么“孝期”之类的话,赵羡死亡凝视了这孩子一眼,颤颤巍巍又无比坚定地伸出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