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王兴来说被绑被杀结局都一样,因为即使他没死被救了回来,大新也不需要一个落于贼手的辅臣。
脑海中将这些迅速过了一遍之后,王莽并未回答陈崇的问题,而是摆摆手打发了他回去。
不给臣子确定的答复,让他们在惴惴不安中自行脑补,往往会比耳提面命效果来得更好,这是王莽穿越后从政二十余年来总结出来的一条驭下之术。
陈崇惴惴不安的走了,他回去后会为了抓紧侦破王兴到底死哪去了而用何手段,王莽就不管了。陈崇还没出殿门,王莽就马不停蹄地宣召了太师王舜和大司马甄邯入殿相商。
这个小后辈,好言相劝劝不动,派人去请也请不来,那为了江山稳固黎庶安宁着想,只能派兵再去请一次了。
……
数日后,舂陵温又复寒,本来因为化雪而泥泞难行的路面重又冻得结结实实。趁着这能行马的机会,赵羡带着几个扈从,亲自去了一趟舂陵县城。
自从舂陵废国改县之后,原本舂陵侯刘敞在城里的宅子就充公作了县衙。被朝廷新派来的县令名叫季健,字子君,乃是齐地人士。
齐地的口音与南阳土音大相径庭,但季越却说得一口流利的雅言,所以两人沟通并无障碍。
一见面,赵羡就将这几日带人在乡下四处寻访的结果汇报给了季健:
“县宰,羡带人在舂陵近乡遍寻数日,除了少数进城来的足印之外,并未发现有任何车辙或马蹄的印迹,而且众里长和三老也都没见过有哪些外地人来过咱们这。”
说完,赵羡又很自然地抱怨道:“再者说了,前前日雪深,昨些日子化雪路又泥泞,就算有朝廷天使的车马,也过不来啊。县宰,要我说,朝廷要找的这位大官十有八九是躲到哪个温柔乡里不想出来呢。”
季健也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那位奉新公是怎么想的,大冬天不好好在常安待着,非要跑到南阳。跑到南阳也就算了,又玩上这么一手,害得咱们也得费劲到处找。”
说到这,季健哈哈一笑,亲切地抚着赵羡的背,说道:
“文歆这些日子受累了,正好冬日清闲无事,本官特地备了宴席,热了好酒,文歆今日可要陪本官,不,我痴长文歆几岁,就厚颜称兄了,文歆今日可要陪愚兄好好喝一场。”
赵羡也不推辞,和季健互相客气着往后堂走去。
毕竟两个人一官一商,向来关系都处的不错。如果没有出王兴这一档子事,那今日这宴席还真的只是一场宾主尽欢的燕飨。
只可惜,赵羡其实是带着目的来的。
当然了,赵羡也没有项羽那样的武力值,不可能干出当堂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典故来。
和平的目的,不见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