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连续上来了好几个展览箱。
第一组造像中,前箱有人祭拜神像,后箱便有人敞开钱包往六壁上贴着钞票。
第二组造像里,前箱冲着酒肉点头哈腰,后箱就抄起板凳朝着穿着围裙的女性砸去。
第三组造像中,前箱朝着前面两组展柜望去,后箱抱紧自己缩在墙角里面。
我本想再去锐评几句,但每看完一组造像我的心就下沉些许。
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慌张、惶恐……我下意识地搜寻牧宇的身影——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画中刻画的就是我的童年。
笃信命运,却又求神问佛、希望拿钱改命的妈;在外斯文有礼,在家打骂家人的爸;以及只需要好好学习,不敢动手、只会冷眼旁观他们的我。
我感觉我已经被人望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底。
但做了这么些年“笔者”的经历让我很快平复了心情。
什么事情遇到“四字小说”都可以解释,熟人“作案”也说不定呢。
“第四日,万全的‘四字小说’重新回到地表,然而迎接它的竟全是非议。”
一个展柜缓缓升起,其中紧紧塞满了人,他们做出奇怪的姿势——正是今天绑架我们来的姿势。
而他们勒紧的人,是刚刚跟所有工作人员握手的胖子。
“老大!你不是说去上厕所去了吗?怎么……”
底下胖子的小弟像热锅上的蚂蚁。
“该死的展览馆,我跟你们爆了!”
各位身着便装的佛家道家还有其他家的人士也是向他们瞧去。
各个捏紧了自己本事,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使出来。
机械音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些小弟却是表情一收,乖乖闭嘴。
刚刚说要爆了的那人缓缓起立,浑身紧绷,然后像一根杆子一样斜倒在了座位上。
四个工作人员上来,以经典的四人捆绑姿势把他抬走了。
“现在正是‘第四日’,‘四字小说’正在苏醒,它的复辟将会榨取属于大家的力量。”
机械音说话的同时,巨大闹钟的下方垂下一块大屏。
画面中,施工场地内的一个雕像碎裂的一角中露出了一节白骨。
“‘四字小说’生平最喜人形雕塑,也可以称其为‘人椁’。”
机械声毫无感情地朗读着。
“或者说,你们也愿意为‘人椁’出一份力?”
场上的几个门猛地洞开,无数的工作人员有秩序地涌入大厅。
“不要被他们碰到,这东西具有传染性!”
有好心人大声叫喊道。
在场的各位也不是都吃素的,有些人念诵起经文咒语,有的抄起驱邪宝物便朝着邪祟的源头干去。
是否具有传染性?
机械音不再作答,回答众人的只有猛然停止动作的工作人员。
控制就这么被解除了……
他们像是完全知道刚刚自己被控制的事,几人在清醒后又吓晕了过去。
其他人则是慌神地往外逃,没有编排的他们直接造成了踩踏,尖叫哭喊怒骂声此起彼伏。
“什么‘四字小说’,不过尔尔。”
观众席唏嘘一片,但是还没等大家开心多会。
向外冲去的人们忽地又是一顿。
他们再次转过身,向着大厅里涌来。
这起事件的掌控者仿佛是在玩弄它的猎物。
各方大神又准备各显神通,但是他们的攻击就像打在棉花上一般,毫无作用。
就这样一来一回,外围的工作人员少了不少,倒在地上的家伙——包括只有外伤但是清醒的人,越来越多。
被控制身体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观众席上不少靠近外围的人也加入了迷迷瞪瞪的工作人员大军。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强大的控场能力、但只控制身体健全的人……
我想我有办法救大家——但这需要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