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后面的字在晃动中看不清楚,这些粗看去跟普通的符没什么两样。
唯独黄纸一角画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猫头。
这就是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拿着它,现在就可以离开你们,离开这片书里的幻像,但是我不会。我们这一路走下来,你们不把我当朋友,我完全不在乎,但我把你们当伙伴了。你们不安全,我不会抛下你们走。”
周天天说罢把符禄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
他示意石米所在的地方。
“她那里很明显出现了异常,我敢说之前的那些是她的记忆不假,但是现在这个绝对不是。”
话音刚落,顺着阶梯流淌而下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它们由细丝连成线,向下快速涌来。
石米后退几步,抽出自己的刀。
“不对、不对……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与此同时,墙壁上的火把一盏盏亮起。
刚刚隐隐绰绰的活物这回终于显露了真身。
笼中堆叠着不少女性,她们的身体明显已经失去活性。
大小不一的紫黑色斑点覆盖了她们的身子。
这些人们原本曼妙的身躯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除了腋下、大腿内侧出现大量水泡外,一些尸体的脖颈处几乎长出了第二个“头颅”。
黑色的血水在头大小的水泡里鼓胀着,几乎下一秒它们就要从皮中炸裂开去。
阶梯上的黑水就是这么来的。
猫般大小的耗子们在这些尸体边上咀嚼着什么。
耗子见到灯光也不逃跑,只是猩红的眼睛锁定了石米和我们,嘴里的咀嚼渐渐也停了下来——它们发现了更优质的猎物。
“黑死病?”
石米愣了愣,随即,充满自信的微笑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记忆里,我确实不知道黑死病是怎么重回世间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火把逐渐亮向深处,几个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出现了。
那个时代,医生们就开始研究病毒了吗——或者说研究投放与传播病毒。
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之前王妃说过研究“传染病”的事情,现在就在被囚禁地下的女性里应验了。
弱者就该被随意屠杀,作为试验品吗?
我不由叹息,这是一个至今都无法破的局,未来也不会被破。
鸟嘴医生身着笨重的的防护服并不好行动。
虽然看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肌肤,但是通过他们的肢体动作,我知道这些人在呼叫救援。
石米当然不会给他们求救的时间。
“动本小姐的记忆,看来你们是嫌余生太长。”
石米从地上的的杂物里掏出了盗墓贼的步枪。
记忆被改动,这说明这块书中的“笔者”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既然如此,石米也不需再保证“意念”的安全。
突然,所有的灯光又消失不见。
我用着牧宇的身体,把黑暗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石米的头顶上方,一个腐烂到露出白骨的尸首被绑在麻绳上,另一端则是缠着房梁。
绳子末端还坠了一个耙子增加杀伤力。
假使这东西要不了石米的命,那也至少能吓她一大跳。
谁知道书里的传染病能不能传染给猫。
总之不论如何,现场只有我有这个能力救她。
或许——我根本不需要去进行以上的思考。
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快我脑子一步冲到了石米身后,把她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