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两人为什么一个姓亱一个姓季?他又回想起当时季妄安说的那句‘我可吃不来亱家那一套流程’。怎么会对自己母亲的家族如此疏离?况且亱家不论是顶峰时的权势滔天还是如今的韬光养晦,如此深的根基没道理是这种态度才对。
江小鱼对亱莲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这或许源于他的主观臆断,他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此刻见亱莲的母亲这样说他,他就有些不舒服,回想起亱莲资料上的那一串辉煌履历,忍不住抬头反驳道:“亱莲和季妄安确实不能一同比较,就算撇开家世,亱莲也一样是人中龙凤。”
反观季妄安?他撇了撇胡子,“季妄安呢?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正儿八经的工作一天没上,是他不能和亱莲比才对!”说不定还是个罪犯!江小鱼心中愤愤。
亱阑听不懂猫话,但见这猫喵喵直叫跟生气一般,便问:“它是不是饿了?怎么叫得这么大声?”
江小鱼霎时回过神来,僵住了嘴不敢再叫。就在他担心惹了人不快的时候,一个磁性而悦耳的声音悠然响起:“或许是热了。”
亱莲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折扇,一手执着。他坐在亱阑身边,单手抱起江小鱼将他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持扇轻摇,给江小鱼送去阵阵凉风。
“已经见过老太太了?”亱阑倒了杯水递给亱莲,“热得话就回屋里吧。”季宅年数久了且有文物保护限制在身不能大肆改造,院外难免炎热。
亱莲不答,低头询问江小鱼的意见:“宝宝热不热?去吹空调好不好?”
江小鱼又不能摇头,躺在亱莲的臂弯里变成了个锯嘴葫芦。
“看来是不想去。”亱莲自问自答。
陈一曲早在亱莲出声时便退了下去,此刻凉亭里只剩下了母子俩,以及一只不作数的猫。
片刻宁静和难得相处,亱阑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儿子身上,问:“老太太没为难你吧?”
“她怎么能为难得了我?”亱莲勾了勾嘴角:“我可是姓亱。”
“你在怪我。”
江小鱼看着亱阑垂下眼睫,如此面容和亱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不自禁地喵了一声,“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亱莲捏了捏小猫的爪子,回她:“我不会怪你。”
亱阑却不听言,眼眶染了红,“你出生时便是那副样子,我只能将你送到亱家去交给你舅舅抚养。”
那副样子是哪副样子?江小鱼歪着脑袋,那严肃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思考,惹得亱莲笑出了声:“妈妈,我知道的。”
一声妈妈叫得亱阑彻底红了眼,她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去处理事情,你也回房休息会吧。”
亱阑走后,亱莲将江小鱼放到桌上,把自己的茶杯递到他身前,“喝不喝水?”
江小鱼确实有些渴了,舌尖试探了下温度,低头开始喝着。
亱莲一手支颐,一手轻扇,目光如丝地缠绕在眼前的黑猫身上,眼底氤氲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
起初不过是觉有趣,胆大包天地敢接近自己,长得又合他的胃口,面上一片冷漠,可稍一逗弄就会尴尬害羞,几番接触后又便对他矛盾的性子产生了探究的**。
更别提方才他维护自己的样子——可爱入骨,欢喜入心。
江小鱼喝了几口刚一抬头,便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对方修长的指间捻着一方素净的帕子,对着他说:“过来擦嘴。”
江小鱼愣了下,还是将头伸了过去。
“真乖。”亱莲轻笑。
从凉亭里出来后江小鱼跟着亱莲往屋里走。这座老洋房整体是个环形结构,前面待客的地方接着中心花园,往后才是住宅。
进了房间,尽管早已开窗通风,但空气里仍带着些长久不住的沉闷气味。
“中午我们会去前厅用餐,佣人送来的食物不爱吃的话待会带你出去吃。”
他说着便要走,临近门了回头说:“对了,那只小白狗住在季妄安的房间里,要不还是送你上去和它玩吧。”
季妄安的房间?江小鱼的耳朵倏地竖了起来,祖母绿般的眼睛亮得发光:“感谢配合警官办案!”
亱莲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