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仰天大笑。
“既然都选择追随你了,岂能怕死?”
“好!”
刘云气力耗竭,他再度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未时。
杀将这么久,要来的也该到了!
“我说过,要带你们赢,绝不会让你们死……”
未时,乃是下午两到三点。
之前在南郑,刘备的大军还有三天才到。
如今只过了两天半的时间,还要算上南郑的信使去传递消息的时间差。
刘备的步兵肯定来不了,但是轻骑兵绝对能赶来。
蜀中轻骑兵走汉水南道,会经过米仓山北麓的山间小道,刘云来南郑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这里道路曲折,却极其隐蔽,历史上刘备也是从此悄悄绕过魏军视线,到达定军山的。
先前他扎营等候一夜,就是掐算着刘备骑兵要穿行一段山路。
就算提前出发,星夜驰援,也至少会比阳平关的魏军晚一个时辰到来。
所以他处处拖延,故意将魏军引向西面,以期和援军早点相遇。
魏军重骑兵甲胄太重,沿途一路奔驰,又战斗多时,战马早已筋疲力竭。
如今只待蜀中轻骑兵一到,魏军必败!
天时啊!天时!
来吧!
“升之,有声音……西面有骑兵赶来!”
庞德久在西凉,对战马声最为敏感。
“是魏军的骑兵?”
“不!”
刘云心中喜悦,与他预计的时辰一致。
“是我军的骑兵,来了!”
三人立刻将战马摆在外围,形成防护,准备步战应敌。
刚刚丧子的夏侯渊没能及时前来追杀。
他快步跑到夏侯衡的身边,看着尸首分离的长子,满眼血泪。
整个人都被痛苦淹没,内心犹如蛇虫吞咬。
“伯权!”
“伯权啊……”
“你为什么要去啊!”
“老夫一箭就能解决他,你怎么这么莽撞啊!”
可夏侯家的孩子,能不莽撞吗?
可怜的夏侯渊晚年丧子,这份痛苦,无人能理解。
良久后,他双目呆滞,面色无神的站起身来,望着刘云,撕心裂肺的嘶吼道。
“刘升之!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所有人听令!我不要活人。”
“给我把刘升之扒皮去骨,碎尸万段!”
刘云平静的望着夏侯渊,面上没有一丝畏惧。
他静静地闭上双眼,倾听着战马嘶鸣的声音。
倾听着披风、旌旗随风呼啸的声音。
那是胜利的凯旋之音,那是反败为胜的号角声!
“从小流浪的经验告诉我,无论何时,都要预想到最坏的结果,做最坏的准备,所以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夏侯渊,你以为你赢了。”
“可我,也不打算输!”
“大风!起!”
话音落下。
大风吹起,烈风呼啸!
狂风卷起平地沙!
千军万马,踏破沔南渡。
地震山摇。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突然从西面传来。
徐晃蓦然回首。
却见那支军队,全然不是曹魏旌旗。
为首的掌旗官,手持一面‘汉’字大旗。
旌旗左右,悬着‘大汉征虏将军·张’,和‘大汉翊军将军·赵’!
在最危急的时刻,蜀中骑兵从后突破敌阵!
“许褚休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徐晃退下!常山赵子龙,必取伱首级!”
徐晃脸色大震。
竟没想到,刘备的骑兵会出现在他们身后。
更要命的是,王平等人已经突破包围和刘云会合。
短时间内,徐晃根本杀不了他!
“怎么回事?刘备不是还在阳平关吗?”
“他们怎么知道我军在此交战?”
许褚憨憨的摇了摇头。
“你问俺,俺怎么知道?”
“刘升之小儿,你在玩什么花招!”
刘云的头发被大风吹的凌乱。
“徐晃,你猜猜看,夏侯渊带着百姓离开,为何我不连夜追击?却要休整一夜?”
徐晃闻言,眼中大惊。
“你在等援军?不可能!”
“我军在平原行军,刘备的骑兵,根本追不上!”
“是的!所以我在南郑出发前就已经派快马前去求援,我在汉川多年,这里的地形,我比你们清楚太多。”
“军队何时能穿越山谷,何时能搭桥渡河,何时疾行,何时缓步,我了然于胸。”
一脸震恐的徐晃,身形凝滞,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把时间把控到如此精妙。
“你……你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