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发丝才刚刚到肩膀处，转眼就到了腰际间，倒是不错。

沈栀意兴致不怎么高，全程没有在说什么。

只有他认真用帕子绞头丝发出的细微声响。

谢诏瞧了一眼她，最后将她抱到了饭桌前，笑道：“饿了便先用膳吧，你这头发我慢慢帮你绞干。”

“好。”

饭桌上的菜食非常丰盛，就是没有她要的甜酒酿汤圆，这让她微微蹙眉，心底瞬间翻涌起各种情绪来。

“怎么没有甜酒酿汤圆？”

“给你当夜宵吃……”

晚间还是需要补充些体力的，不然，总是不能很好的配合。

沈栀意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心头翻涌上各种情绪，最终被压制下去，只是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

“谢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就有些莫名其妙，让谢诏一头雾水，根本接不上来话，只是轻笑一声。

“想什么？”

“用膳。”

“我不饿。”

沈栀意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只是浅浅地夹了一筷子鱼肉，又吃了一个鸡腿，便没继续吃了。

谢诏帮她擦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狐疑地问了句：“吃这么一点？”

平日里都是吃两碗的。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味道不好？”

“饱了。”

空气之中凝结着一股异样的沉默感，烛火之下，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沈栀意的心绪是复杂纠结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忆在东宫的种种，在东宫对自己……

确实一点都不像对待爱人。

一直到现在……

沈栀意在想，他到底是真心还是把自己当成玩物。

谢诏眼眸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叹息一声。

“栀栀，别想这么多。”

“……”

“喵呜，喵呜……”

十月猫着腰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它小小的脑袋微微扬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会发光的星星……

十月瞧见了谢诏，朝他哈气，然后，动作非常麻利的跳到了沈栀意的腿上。

这动作干净利落……

沈栀意低头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脑袋，谢诏依旧认真帮她绞头发，一直持续到她头发干。

房间里的烛火闪昏黄的光晕，他们两人的影子融合成为一个。

他随手将手里的帕子给搁置到了一旁，在女人身边坐了下来。

沈栀意手里在逗着猫，但是脑子一直在想东宫的事情，想之前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以前的一切和现在好像对不上，像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但，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疑点重重……

“谢诏。”

“嗯？”

“你真的喜欢我吗？”

谢诏沉默了一下，随即脑子里炸开锅了，她怎么总是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结呢？

自己能不喜欢她，不爱她吗？

后宫空置，只剩下她一个人，吃穿用度都跟他一致，折子女学，只要她提了自己那一点没有满足呢？

谢诏蓦然靠近，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她呼吸愈发急促，喉咙都有些干涩了。

她腿上的猫咪感受到谢诏的靠近，立马撒欢给跑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沈栀意蓦然瞪圆了眼眸，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知道他想要干嘛。

谢诏只是凑近看着她，语气异常认真。

“栀栀，我心悦你。”

“……”沈栀意的心脏像是被大手猛然间抓了一下，一股窒息的感觉，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

心悦她……

身体里的蛊虫在不断作祟，驱使着她给出相应的反应。

沈栀意微微垂下眼睑，说出了那句让他无比躁动的话。

“我也心悦你。”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心彻底落下，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

谢诏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吐词缓慢：“栀栀，不要想这些了。”

“之前在东宫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好好在一块。”

“照顾好我们的小家……”

他们的小家……

可他们之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兼顾着国家的命运，不可能说任由着自己心意来。

之后发展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准。

谢诏之前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纠结的人，不断跟她解释。

“栀栀，高处不胜寒，没有你，我会跌落进泥里，被千万人踩踏成尘埃。”

“……”

沈栀意揉了揉眉心，握住他的手背，认真的凝视着他。

“阿诏……”

“我会一直陪你的。”这句话实在是太拗口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态说出来。

“……”

谢诏喜笑颜开，倾身过去将她抱起，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去。

沈栀意不喜欢做那种事情，主动环住他的脖颈。

原本是极其暧昧的……

结果被女人给泼了一盆冷水。

“我今晚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