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完,看到两人正在聊天,美铃识趣般地打了个招呼。
之后,她便一如既往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睡觉。
将犬走白剑术中的问题言简意赅地点出后,妖梦看了看手中的锈刀,一种剑士对剑的怜惜感油然而生。
太可惜了。
看来,上几任主人对它并不是很重视呢——这把刀锻造的工艺并不算好,但也不能这么对待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吧?
少女感觉有些小小的生气,她继续端详着这把打刀。
刀型很像......
很像自己的那把白楼剑。
就连握在手上,都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回过神,妖梦稍稍偏过头:
“其实,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夸张啦......”
半灵少女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当时家主想吃好吃的,仅此而已,才向幻想乡内下达挑战令......在下属实无奈。”
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当时,自己经历的许多战斗,过程其实也蛮惊险的,有好几次都差点输掉了。
但妖梦也有自己的自信。
既然仅仅只是“差点”——那就说明,她实际上从没输过。
百来挑战,未尝一败!
那段时间,她自傲,飘飘欲仙,总觉得自己的刀法除了爷爷以外,天下无敌。
但......
现在不一样了——
身为无剑的剑士,她丢掉了一直以来的傲娇,也扔掉了以往曾有的任性。
没有白楼和楼观,她就连打赢那个“登徒子”,都显得有些吃力......
她就像逃出海底的鲨鱼,用别扭的鱼鳍在陆地上流浪,也那仅有一嘴锋利的牙齿,能保护自己——
“......所以说,你就是本人?!”
阿白再次细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她似乎想把妖梦的样子印在自己的小脑袋里。
看着她身上因工作而穿着的可爱女仆装,还有她略显失落和颓丧的青色眼瞳......
白狼少女歪了歪头,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可妖梦刚刚和自己所聊的过程,为自己所进行的点拨和纠正......
都坐实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魂魄妖梦”。
......那位冥界的无双剑士。
阿白似乎很难将眼前人与传说中的武士混为一谈——妖梦此刻落魄的模样,就像她带来的那把小破刀。
锈剑残破,布满了锈坑与缺口。
流浪少女,充斥着不安与无奈。
也无怪乎犬走白信不信了......
“这把刀,可以借我一段时间吗?我会还给你的,也不会弄坏.......”
妖梦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
“......借什么借啊——只要你不嫌弃,送给你好啦。”
阿白顿了顿,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她继续说道:
“在下来得急,又是因为切磋,所以没带好武器——回头,我借关系给你找把好些的剑。”
阿白将手中刀鞘扔向了少女,她顺带解下了腰间的铭牌。娟秀的“犬走白”三个大字,可爱地写在这只木牌上。
将带有姓名的牌子递给妖梦,她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
“有困难可以来妖怪山,来找我。不过话说回来,在下也就只是一只小狼妖罢了,没什么实权。”
听完白所说的话,妖梦握着这柄手感匀称的刀,微微一愣:
“诶,这真的好吗?这是你的东西吧?”
“是我手下的啦——反正她最近老是摸鱼不训练,给把竹剑算了,让她从最基础的开始练起。”
阿白打了个哈欠,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话。
“那...我就收下啦,谢谢阿白。”
半灵少女轻轻一笑,她低起头,为这位被迫“丢了刀”的可怜小天狗默哀了一下......
见到现在的情况,犬走白略微思索,她站起身张开了口:
“那我就先告辞啦,在下还有些许公务,就不奉陪了。铃姐醒了之后,代我向她问声好——对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阿白转过头,伸出手对妖梦打了个招呼,微微一笑:
“再见,妖梦前辈。”
诶?
愣了好一会,魂魄妖梦的脸红了起来:
“嗯,再见,阿白。”
狼妖轻盈地向着高空一跃。脚尖划过树与树间的叶梢,身形灵动,就像一只会飞的小雀。
不一会,她便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里。
她走后,过了许久许久,草坪上的少女,才反应过来了些别的什么。
“嘿嘿,‘妖梦前辈’~~”
于绿茵茵的草地上,妖梦将锈刀挂在身后,她用手轻轻地戳了戳自己软软的“麻薯”,可爱地笑了笑......
“......她叫我‘前辈’诶!”
她捏起空中的另一个自己,对着这只小糯米团自说自话......
“‘前辈’耶!嘿嘿嘿~~”
妖梦的年纪不大,尚未逾百。一直以来,都是她那么叫别人呢。
好开心,好开心。
呆萌的妖梦站起身,她乐呼呼地朝着洋馆内走去。
......
......
......
第二天,清晨。
小恶魔的房间。
栉看了看小迷糊所用的帆布桶包,打开了它,左翻右翻——他在检查小恶魔有没有准备好出发前所带的东西。
......嘶。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将包包朝下一转。
哗啦啦——
咯噔咯噔——
通——
嗯,空了。
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塑胶小瓶子,从这只硕大却实用的背包里不断“涌”出,全都落在了实木制的地板之上。
不一会,药瓶堆积成一座可爱的小山。
瓶子上面,清一色地写着:
《幼女化试剂》......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带的,都是些什么啊?!
她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
老实说,就这满背包的试剂,已经足够栉狠狠地喝一壶了......
看到小恶魔用了一天时间“准备”的东西,少年莫名觉得有些这个秋天有些恶寒,他重新裹紧了身上的旧大衣。
栉有些无奈,他问向这位满是小心思的小小少女:
“小迷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呜......被发现了。
于自己的房间里,少女可爱地吐了吐小粉舌,稍稍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
“嘿嘿......?”
看到企图“萌”混过关的小恶魔,杨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些不准带哦,去带点食物和水、换洗用的衣物、还有些野外要用到的东西......”
“可是......”
小恶魔打断了栉的话语,她轻轻咬着自己的小拇指,认认真真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外面都能找到诶,但这个可是独一无二的——呜喵!”
小家伙话还没说完,杨栉就伸出手指,结结实实地给了小恶魔一个爆栗。
啊,舒服了。
“恶寒”也没有了。
......手感一样地柔软呢。
少女捂着自己略有些发红的额头。
栉似乎许久都没有这样对待自己了。想到这里,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知道错了,不要再弹人家的脑袋啦,让我带一瓶好不好?”
“不行——你会把我变成女孩子的。”
在这件事上,栉的话语显得是那么坚定、那么不容置疑......
“就一瓶!我用大小姐的威严保证!”
小恶魔信誓旦旦地伸出了手,然后,她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那也不行,大小姐的威严本来就一文不......”
少女弯下腰,伸出双手,白玉色的手指于空中相互点啊点,就差把纠结写在小脸蛋上了。
栉张了张口,刚想拒绝......
但,小迷糊轻轻地眨了眨可爱的红色晶瞳,她就那样看着眼前的杨栉——
这一瞬,栉所谓的“坚定”和“不容置疑”,在少女可爱而呆萌的“委屈巴巴”中,一下子瓦解得一干二净......
“算啦......只要你不拿这个药喂我,就准你带上吧。”
他妥协了。
“嗯!阿栉你最好啦~!”
“就一瓶啊!”
听到少年松了口,小恶魔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嗯嗯,‘就一瓶’!”
小迷糊微笑着,偷偷地在某人不注意的时候,往自己的外套里塞了两大瓶试剂。
做完这些,她鼓起勇气,于杨栉疑惑且青涩的表情中,将可爱的小脸凑了上去——
啵。
很小声,很小声。
娇小柔软的红唇,与栉的脸颊互相触碰。
啊......
感受着刚刚软软的触感,少年怔了怔,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