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扬一进门就开始兴师问罪。
“小十二,你真不给面子,我特地让人来请你,你连面都不露就这么走了,这要是传出去,还当我哪里得罪了你。”
他一屁股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有茶吗?今晚喝多了酒,口渴。”
“找我有事?”封十二问。
封玉扬指指随行的五岳山人:“他突然棋兴大发,想找你一较高下。”
封十二看向五岳山人:“现在?”
五岳山人潇洒一笑:“兴之所至,还请十二殿下赐教。”
“你就成全他吧,”封玉扬道,“他听说你到了芙蓉院,曲也不听了,舞也不看了,拉上我就走,照我看,你俩才是知己,我就一出钱的冤大头。”
封十二垂眸一笑:“也好。”
他命人找来棋盘,在石桌上摆下,又让人沏了一壶茶来:“今夜无事,便与五岳先生对上一局。”
“以你俩下棋的速度,一局哪儿够,”封玉扬抢先打开棋罐,从中抓起一把棋子,“来来,买定离手。”
却见五岳山人与封十二同时看他一眼。
封玉扬喷出一口酒气,笑道:“说错了,是让你们猜棋,看谁先手。”
五岳山人笑笑:“我来殿下这儿是为客,就不客气先猜了。”
说完,他拈起一粒棋子放在棋盘上。
封玉扬点点头:“你猜单数,小十二便是双数,来,咱们数一数。”
他将握着的棋子洒在棋盘中,伸指点了点,大笑:“是双数。小十二,这局你先。”
封十二未与他们客气,拿起一粒白子落下。
五岳山人见状,细思片刻,也在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
这一回两人下得极慢,仅开局几手便走了许久。
封玉扬在旁看得不耐烦,倒了碗热茶捧在手里:“你俩磨叽什么呢?”
封十二与五岳山人均未理他。
封玉扬用茶盖撇去浮沫,浅啜一口,呸掉茶叶渣子:“小十二,你今晚去芙蓉院定不是为了寻欢作乐,难道那姑娘有消息了?”
封十二将吃掉的黑子拿掉:“正是。”
“哦?”封玉扬起了兴致,“人找到了?”
“还未。”封十二说着,抬眼看向对面,“五岳先生,该你了。”
五岳山人望着棋局,微微一笑,往白棋的气口落下一子:“为何有了消息还未找到人?难道临水县的衙役如此不济?”
封十二摇摇头:“数万人的县城里想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高县令也算尽力了。”
“难得见你为他人说话,”封玉扬问,“我们过来的路上,见到一伙衙役匆匆忙忙往芙蓉院那头赶,难道芙蓉院有问题?”
“不知道。”封十二道,“只是听说有人在那边见过行迹鬼祟之人。”
封玉扬皱了皱眉:“那一片皆是花街柳巷,那些人的手段我知道,最坏的不过逼良为娼,但是大白天抓走一个不相识的姑娘,实在匪夷所思。”
“你如何知道他们不相识?”五岳山人拈着一枚棋子,面露思索,“万一本就是相识呢?”
封玉扬怔了怔,一拍大腿:“这话好像有些道理。小十二,那位方姑娘自称失忆,会不会是骗你的?”
“她为何要骗我?”封十二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