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顷刻静默，众人屏住呼吸。
陆文昭脸色阴沉，冷冷道：“那在下无礼了。”
话音刚落，拔出腰间绣春刀，凶猛朝苏尘劈去。
苏尘轻移一步，悠然躲过。
“太慢了。”苏尘点评。
陆文昭脸色变幻，立刻变招，再次挥刀攻向苏尘。
这次，苏尘未躲，双指轻轻弹在刀背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陆文昭身形踉跄，倒退两步。
苏尘上前一步，右手伸出，直接掐住陆文昭的脖颈。
陆文昭双脚悬空，窒息感瞬间袭来，脸色涨红。
“五品境就觉得了不起？”
苏尘冷笑，“废物，就算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说罢，随手将陆文昭扔到石阶上。
“噗——”
陆文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废物，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
北镇抚司大院一片寂静。
连袁笑之也被震住，一时无言。
陆文昭虽不弱，在五品境界停留多年，已初窥四品门径，领悟了些刀意。
然而。
陆文昭依然败得惨不忍睹。
“好强…”袁小棠心惊不已，想起自己居然率先挑战苏尘，脸色微微发红。
方雨婷本有些恼怒，忽然觉得苏尘其实够“怜香惜玉”了，至少陆文昭比她更惨。
“还有谁？”
苏尘冷冷环视大院，眸中锋芒毕露。
要立威，就得无所畏惧。
在任何地方，善良皆易被人轻视。
大院寂静无人敢言，亦无人敢与苏尘对视。
片刻无声。
见无人回应，苏尘径直走到方才对他露出敌意的胖子跟前。
众人目光随他移动，纷纷落在那胖子身上。
“张英…”袁笑之微微眯眼。
张英，锦衣卫百户。
苏尘顶替陆文昭的千户职，陆文昭降为副千户。
而副千户一职，张英一直打点着，期望有朝一日晋升。
“叫什么名字？”苏尘淡淡问道。
“卑…卑职张英，见过苏千户。”张英脸色煞白，吞吞吐吐地应道。
“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苏尘问。
张英连忙摇头，答道：“卑职不敢。”
“你方才的眼神，可不简单，我还以为你要顶替我呢。”苏尘冷笑。
张英低头不语，脸色青白交加，满是羞愤，却不敢表露。
苏尘转过身，朝袁笑之走去。
袁笑之心中一紧，脸上却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袁指挥使，我这‘露两手’，应该已经足够了吧？”苏尘问道，目光落在袁笑之身上。
“足够了，足够了。”袁笑之立刻微笑着答道。
“把他们俩调去别的地方吧。”苏尘冷声说道，“我的眼里容不下废物。”
袁笑之脸色微僵，但还是点头应下，“好。”
“好大的口气。”方雨婷暗中腹诽，一个千户，这样的场面她还是头一回见。
随后，院里的锦衣卫们陆续散去。
苏尘跟随袁笑之进入了北镇抚司的主厅。
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各设五个卫所，管理体系从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再到校尉、力士，层级分明。
主厅内，除苏尘和袁笑之外，还站着另外四位千户。
袁笑之一一向苏尘介绍这些千户的来历。
万通，是万贵妃的兄长。
徐灿，为徐国公的次子。
许显纯，乃太后的外甥。
霍启，则是袁笑之的徒弟，负责统领锦衣卫的铁浮图卫队。
这四人对苏尘态度平平，面上不冷不热。
听完介绍，苏尘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北镇抚司五个千户，除了他自己，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袁笑之的心腹亲信。
如此锦衣卫编制，实力又怎会强大？
“在你和陆文昭之前，原本有一位左千户。”袁笑之坐在主位上说道，“他负责守卫圣元阁，但前夜冥火僧纵火，左千户看守不力，已被下狱羁押。”
“看来陆文昭千户的位置只坐了不到两天。”苏尘心中暗暗推算时间。
“目前锦衣卫的主要任务，是缉拿冥火僧，并追回他窃走的经书。”袁笑之继续说道。
“经书？什么经书？”苏尘问道。
袁笑之摇了摇头，“圣元阁藏书无数，冥火僧纵火，十之八九的书都成了灰烬。六扇门传来消息，说冥火僧盗走了一本经书，但并未透露是哪本，只是要求我们全力搜寻他的下落。”
苏尘停了片刻，问道：“锦衣卫需要听从六扇门的指示？”
袁笑之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无奈叹息道：“不仅是六扇门，有时东厂、西厂甚至护龙山庄的命令，我们也得听从。当然，主要还是服从陛下的调遣。”
苏尘心中无言，此刻彻底了解锦衣卫在大明朝的尴尬位置。
“苏千户新来，可先熟悉情况。”袁笑之微笑道，“你救驾有功，也使得我们锦衣卫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好。”
苏尘点头同意，确实需要熟悉环境，同时也得寻找些可靠的手下。
随后，袁笑之带着苏尘在北镇抚司各处转了一圈，并一一介绍。
当介绍到诏狱时，一队内侍太监走了过来。
“孙公公。”袁笑之见到领头的内侍太监，连忙迎了上去。
此人正是太后寝宫的总管太监孙公公。
“袁大人，咱家此次来是为找苏千户。”孙公公笑着说道，将目光投向苏尘，夸赞道，“果然是少年英才。”
“这位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孙公公。”袁笑之为苏尘介绍。
“孙公公。”苏尘拱手招呼。
孙公公微微点头，笑道：“娘娘有请苏千户一叙。”
苏尘随着孙公公一行人离开北镇抚司，进入皇宫前，解下了腰间的绣春刀。
一路上，孙公公向苏尘简单讲解了宫里的规矩。
苏尘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四周，只见皇宫更显宏伟庄严，建筑精美，威严逼人。
一队队禁卫来回巡逻，森严异常。
“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劲儿。”
“若是看到太后端起茶杯，便要主动告辞。”
临近太后寝宫时，孙公公嘱咐道。
苏尘点点头，抬眼望去，寝宫周围环境清幽雅致。
在殿外等了一会儿…
“传，锦衣卫千户苏尘觐见。”尖锐洪亮的嗓音响起。
“记住，不可主动发言。”孙公公再次叮嘱。
苏尘微微颔首，脱下靴子，踏步进入寝宫主殿。
主殿内静谧空旷，四周皆无一人。
扫视左右两侧的侧门，珠帘轻垂，隐隐隔绝了视线。
稍稍感知后…
苏尘眉头微微一挑，整座寝宫似乎空无一人。
“我来历清白，不应有问题可查。”
“但我的实力恐怕会引人疑心。”
苏尘暗自思索，隐隐猜到或许有人会来试探。
片刻之后。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来了。”
苏尘转身，朝来人看去。
只见一名黑衣劲装青年走入，面容俊朗，双目灵动，气息隐约达到四品境。
“四品境的大内高手？”
苏尘不动声色地观察。
黑衣青年径直走进主殿，目光直盯苏尘。
他正是大明皇帝朱厚照。
得知母后召见苏尘，朱厚照顿生好奇之心，打算亲自试探苏尘的实力。
此刻，他未穿龙袍，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在观察对方。
片刻后，朱厚照忍不住开口道：“你瞅啥？”
“瞅你咋地？”苏尘下意识回道。
朱厚照面皮抽了抽，怒瞪道：“再瞅，揍你。”
苏尘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不屑。
朱厚照再也忍不住了，脚下猛一用力，身形如炮弹般冲向苏尘。
“正合我意。”
苏尘目光锐利，右拳成形，直接迎上。
轰然一声。
两拳相撞。
苏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金刚不坏之身，最大的优势便是硬。
朱厚照则被震得后退两步，右手发颤，脸色扭曲…痛得难以忍受。
对拳的瞬间，他只觉自己仿佛击在百炼精钢之上。
而且，这股力道之大，难以想象。
“你……”朱厚照瞪向苏尘，刚欲开口，便见苏尘猛然冲来，眼皮一跳。
苏尘一拳向朱厚照砸去，速度并不快。
朱厚照轻易闪开。
“呵，刚才不是挺狂的吗？现在怎么躲了？”苏尘讥笑道。
“混账，谁说我躲了？”朱厚照大怒，他不过是闪避一下罢了。
“那我就让你真正抱头鼠窜。”苏尘冷笑一声，速度瞬间提升数倍，一拳直奔朱厚照面门。
朱厚照脸色一变，刚欲避开，左脸便传来剧痛。
一拳得手，苏尘接连挥拳。
没有任何招式，像拳手打沙袋般，左右轮番不断。
朱厚照忍不住了…真的流泪了。
苏尘的拳头太急，他连喊停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双手护住脸颊，不断后退。
这才是真的…抱头鼠窜！
在寝宫的深处，太后静坐于寝居之殿。
朱无视与诸葛正我侍立在侧，诸葛正我身上缓缓释放出真气，覆盖在太后周身，以抑制她体内的气息外泄。
也正因如此，苏尘未能察觉到太后的存在。
朱无视和诸葛正我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人皆默然不语，暗中感知着主殿中苏尘与朱厚照的交手动静。
“发生了什么？哀家似乎听见了陛下的声音。”太后开口，声音略带疑惑。
这里距主殿有几层宫殿，她听不清殿中的动静。
诸葛正我和朱无视保持沉默。
“陛下试探得还真是仔细。”诸葛正我微笑应道。
太后微微点头，缓声说道：“陛下修炼天罡帝王诀，功力已达四品，但也不要让他太难为苏尘。”
“遵命。”诸葛正我点头答应。
朱无视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主殿中的较量上。
“奇怪，为何我感知不到苏尘的真气流动？”
他暗自诧异，主殿中二人的每一招每一式、气息波动，他都能清晰捕捉到，朱厚照体内的真气运转也了然无疑。
可苏尘，却仿佛是一块没有任何气息的木头。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