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鹿问夏再给裴岭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是我们盖的临时墙体坍塌?”裴岭在电话那头惊讶地吼道。
这感觉就像,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鹿问夏将详细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也提醒了个中的利弊。
盛大通连客户的面还没见着,就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只能把新客户的事情交给裴岭。
……
翌日,一早。
鹿问夏陪着盛大通来到鹿鼎集团总部,参加内部关于这次事故的自查自纠会议。
宽敞的会议室里,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集团副总苏世忠坐在主位上。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每个人的脸都紧绷着。
鹿问夏首先代表鼎盛发言,“各位,我们的主体工程没有问题,但是临时建筑出现纰漏,这一点我们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的语言真切,态度诚恳。
在场的人,你眼看我眼,过了一会儿后,监理公司的代表首先发飙。
朝着鹿问夏质问道,“我问鼎盛要了很多的质检报告,你们给没给?材料来了,我们的人下去检验,你们去没去?物资审核报告,你们有没有?”
对方就像一串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个不停。
盛大通差点被对方怼出炮火,正要爆发之际,鹿问夏轻轻摁住了他的手肘,眼神示意,先别着急。
劳务派遣公司的代表接着说道,“工地这么多工人,这一停工,工资还得照发,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责?
等在场有意见的都纷纷提出来后,苏世忠才不徐不疾地发言,“这个工程不是一般项目,工期坚决不能拖。”
鹿问夏这会儿眼神示意盛大通。
盛大通清了清嗓子,慷慨陈词,“质检报告出来了,大家都看了吧!咱们主体工程有问题吗?没有啊!都是搞工程的,现在利润能有多少?谁不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指节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不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墙倒了嘛!”
苏世忠大怒道,“管他什么墙,都不能塌!墙塌了是会砸人的,更何况这次砸的还是领导,鹿董为了你们惹出来的这堆事,亲自到医院给领导道歉、赔不是,怎么,你们还不当一回事!”
盛大通适时低头,“对对对,你讲的都对。”
宋厉成调侃道,”老盛,鹿董一向非常重视集团声誉,你要省,也不是这么个省法,还把我们鼎成也拉下水。”
“宋总说的特别有道理,这件事对鼎盛也影响很大,但如果非要追责的话,第一责任主体是谁呢?”鹿问夏鞭辟入里地问道,狠狠地在鼎成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鼎成作为总承包商,是逃不掉的。
宋厉成激动的差点要从座位上起来,宋庭宴连忙按下他。
他自知理亏,便不好将情绪继续扩大。
苏世忠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争论了这么长时间了,这起事故的原因很清楚,责任划分也非常明确,大家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现在就着重确认处罚结果,端正态度,实事求是,这也是给区建设项目工作小组一个合理的交代。”
鼎盛的瓦工违规操作,是直接责任人,项目经理,未落实安全生产责任制,对事故负有主要领导责任。
鼎盛疏于管理,负主要责任。
监理公司,未能履行安全监理职责,对此事故负有重要管理责任。
鼎成未履行总包单位安全责任,对此事故负有连带责任……
……
从鹿鼎集团出来,已经是傍晚。
一辆蒙特戈蓝的保时捷卡宴里。
宋庭宴坐在驾驶位,双手握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