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净秋眉头紧锁。
握在酒杯上的五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杯壁捏碎。
杯中的红酒,随之晃晃荡荡地摇曳,犹如应和着主人内心的波澜。
这喝下去的,哪还是酒,明明就是苦水。
午饭过半。
鹿净秋放下筷子,轻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泣不成声。
这次连妈妈也要放弃她了,就为了让鹿悦冬嫁进燕家。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鹿家的弃子。
鹿净秋垂头丧气地不知道在里面躲了多久,她才意识模糊地走出洗手间。
过道里,她刚抬眸,就碰上侯长镜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子。
鹿净秋不愿多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倏地,被男人用力一拽。
侯长镜将她死死摁在了墙上,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瞧着眼前这张脸,简直是厌恶至极!更别说要娶她。
他一想起,这恶心的女人竟然还试图污蔑他强了她,真是不知死活。
侯长镜一手紧紧掐住她的脖颈,眼神凌厉无比。
目光似刀子一般,泛着逼人的寒意,“你明天要是敢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自男人恶狠狠的警告,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意。
他不能反抗侯家,又不愿意娶她,便只能从她下手,找到突破口。
鹿问夏那双红肿的双眸瞬间瞪的极大,扭曲的嘴像要咒骂什么。
“你这狗货,你放开我!我是鹿家三小姐,你敢对我怎么样?你大伯在我爸面前都是低声下气的,你不过是侯家养的一条狗。”
啪——
侯长镜旋即抬起另一只手,赏了她一个耳光。
切齿的讨厌透着一股疯狂之色,“哼!你要是敢嫁过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而后,松开掐紧她脖子的手,在她的右脸拍了拍,“看是我玩死你,还是你玩死我?”
侯长镜随着“嘁”的一声,一脸不屑地转身离开。
鹿净秋身体顺着墙面缓缓滑落至地板,顿觉浑身乏力。
她双手抱着头,止不住地掉泪。
对于侯长镜的风流韵事,她也找人查过一二,只是冰山的一角已经让她触目惊心。
有打胎打到再也不能怀.孕的……
有患上多种严重妇科疾病的……
有被他玩到精神疯疯癫癫的……
这些丑恶都被金钱一一掩盖,埋在黄土堆里不见天日。
难怪当初妈妈要将鹿问夏嫁给他,那原本是一场很好的计划。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掉到了坑里。
偏偏还是个火坑。
现在连妈妈都救不了她了,她要怎么办?
……
夜里。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鹿三小姐房间的地板上。
斑驳交错的光影像是她最后的回光返照。
鹿净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侯长镜那副恶心的嘴脸就在她的脑海里飘荡,像个恐怖的幽灵一样。
她起身,来到苏素馨的卧室门口。
那双脚,像灌了铅似的,万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