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与苏扶楹在东珠国待了快一个半月时,西高皇帝终于按耐不住了。
再次派了使臣来请裴玄回国。
这次来得人不是旁人,正是高青青。
之前也有使臣来请过一次,可那之前裴玄都以苏扶楹还在坐月子,不宜挪动为理由回绝了。
可现在,苏扶楹已经能够下地,孩子也足月,再待在东珠国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裴玄寄回京中的请辞信,让西高皇帝惊觉他好像伤了臣子的心。
若是从前,哪里有裴玄选择的余地。
可现在裴玄身后有东珠国这个靠山,西高皇帝还真怕他就此入赘东珠,再也不回西高。
整个裴家军全都听令裴玄,哪怕他贵为皇帝也无法控制大军。
高青青一进东珠国,便被周落带着到处玩。
今日赶大集,明日听戏文,后日放纸鸢。
每日都被安排地满满当当,愣是来了东珠国三日,连裴玄和苏扶楹的面都没见到。
高青青忍不下了,一拍桌子骂道:
“周落!你到底还是不是西高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周落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茶水喝完,悠悠反问道:
“这话我也想反问二公主,西高可有把裴家当成西高子民?”
“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困陷阱,见死不救,究竟是何居心?”
“二公主可知,那日若不是东珠伸手援助,我赶到时只能看见垒得比城墙还高的尸骨!”
“你们不想着惩处楚家,反而将压力全都堆在裴玄一人身上,如何不叫他寒心?!”
“连扶楹挺着大肚子都想赶到战地去支援,而你们呢?彼时又在干什么?喝着酒听着曲,你们良心能安嘛!”
周落铿锵有力地说着,打算一人揽过所有罪名:
“这几日的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与裴家无关,更与东珠国无关。二公主若是还念昔日旧情,便将今日我同你说得话,一字不落地带回西高,告诉你那位父皇,让他想清楚了再派人来请。”
说罢,周落拂袖而去。
高青青被骂得脑袋发胀,在茶楼坐了许久才回过神。
她一拍脑袋,懊恼道:
“差点又糊涂了!”
“备马!回西高!”
过了半月,高青青又来了。
这次还带了两则消息。
其一,楚家全部男丁终生不得离开寒地,女眷尽数押入浣衣局,贬为奴籍。
其二,西高皇帝同意裴玄辞官,但念及裴家这些年为西高的付出,封为永定侯。
高青青亲自跪在东珠国的城门口,当着所有路过百姓的面,高声道:
“西高请裴将军回国!”
周落这次笑眯眯地喝完茶,带着高青青进了东珠皇宫。
后者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她见到苏扶楹,瞧见她怀里抱着的奶娃娃,作势就要上前抱人。
苏鹤安这小家伙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机灵劲像极了苏扶楹。
小家伙后仰着身子躲开高青青,伸着肉乎乎的胳膊朝周落扑去。
“咿~呀!”
周落眼睛一亮,立马从奶娘的怀里抱过孩子。
“哎呦,干娘的好宝,我们安安最喜欢干娘了对不对?”
苏鹤安嘿嘿地笑着,往周落的脸上蹭了一口口水,心满意足地笑了。
高青青见连娃娃都和自己不亲近,心里顿时酸得不行。
她将视线看向苏扶楹,却发现对方也回避着不与她对视。
心理彻底破防。
往石桌旁一坐,哇哇大哭,哭得比苏鹤安还要响亮。
“你们都怨我!怪我!可是当日我与母后都跪在父皇门口求了许久,他不肯,还将我禁足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