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宝哪肯同意，趁洛心不注意时，从怀里拿出个小锥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草垫戳破了。他眨巴着眼睛望向洛心，一副“这垫子不耐用”的表情，然后迅速扑向程默怀里，给母亲腾出了一大块空位。

“妈咪，快来睡吧，一点也不挤，真的很宽敞哦。”他说着，小脚丫踢了踢，示意妈妈赶紧上床。

洛心心绪复杂，自五年前那场差点夺走她与孩子们生命的火难之后，她便再也不想与程默有任何瓜葛。即便没有了那作乱的女人，也多了个可爱的牵挂，她依然无法原谅他对她过去的所作所为！

可是，小晨宝的小手却坚定地拉着她，不容分说地把她按在了床上。等她反应过来，头已贴上了柔软的枕头！

正要起身，小晨宝的脑袋却紧随其后盖在她身上，双臂环绕着她的脸颊亲吻个不停。他高兴地喊道：“终于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睡觉啦！”

洛心柔情地拥抱着儿子，轻轻闭上眼，很快就在他的怀里进入了梦乡。小晨宝的小脸紧贴着妈妈，正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时，却被她的鼾声吓得坐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先是惊诧于妈妈竟会有如此响亮的打呼噜声音，随即又心疼地望向另一侧的父亲。父亲的睡眠一直很浅，以前在山里，父亲是怎样忍受妈妈的打呼噜呢？

正当小晨宝思考着这个问题时，程默的手轻轻抚过洛心的小脸，眼中满是温柔和不舍。

他的手轻轻地，仿佛在回忆着妻子往日的模样。为何今日她的打鼾声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那样与过去的时光相吻合。

他曾记起，每当夜幕降临，疲惫的妻子总会很快入睡，打鼾声伴着他度过一个个难眠之夜。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无法对这份爱恨交加的记忆放手。

但他舍不得离家，宁可在夜深人静时耐心数着她的鼾声节拍，即便第二天脸上留有黑眼圈也甘愿。

这打鼾声他早已熟记于心——

三声悠长一声短促，紧随其后的是两个短促再一个漫长。最后，是稍作停顿，接着又是一个三长一短……周而复始。

那一晚，月光如水，他还发现她的鼾声中蕴藏了别样的魅力，于是悄悄录了下来。这段录音成了她逝去后五年间，唯一能带给他心灵慰藉的寄托。

突然！小辰宝那柔软的小手轻拍在他大手上。

孩子圆圆的眼睛眨动着，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稚嫩地开口：“爸爸，你真会逗人，竟然装睡戏弄妈妈。”

司程墨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目光温柔地看向儿子。

他挂着点滴的右手轻轻揽过孩子，左手臂小心翼翼地探入妻子背后，将她轻柔地环进怀中。

虽然如今她的身躯不如往日那般丰腴绵软，但他依然能嗅到熟悉的香气，这让他情难自禁地俯首亲吻了她。她在梦中不满地嘟起了嘴，那神情与年轻时候无异。

“小欢儿！你是小欢儿，对不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答案。即便人的外貌可以改变，但性格和习惯却不易改变。

“那你怎么会是薄家的女儿呢？”司程墨满腹疑惑。

作为乡村里的名门望族，薄氏和沐氏独生的女儿自然是娇贵成长，怎能甘心在司家老院当仆妇，且一干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