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离开的决心坚定不移,身影犹如一道流光疾速离去,连句话也没留给身后的李铁牛挽留的机会。
正打算追上去的李铁牛,手机却不识趣地响起不止。
他心知肚明来电者一定是自己的母亲。自从他惩罚了刘秀莲后,母亲和他的舅家便轮番拨打他的电话,骚扰得整个村子都不得清净。
终究拗不过面子问题,李铁牛接起电话,声音却刻意保持了冷漠疏离的态度。
“妈,有事儿吗?”此时已然过了下班时间,再不接听,的确显得不太礼貌。然而接起电话后,他的话语依旧寡淡。
“你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呀?我都给你打了整整一下午了,你都没听到吗?”沈翠英劈头盖脸一顿责问。
李铁牛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直到沈翠英停止咆哮般的质问声,他这才冷冷淡淡地回话道:“我在处理村里的事。”
沈翠英仿佛一记闷棍打在棉花团上,生气归生气,却对他无计可施。
“那翠莲呢?你为何要这么严厉惩罚她?要知道她可是你亲表妹哎。”
也就一个多钟头前,刘翠莲吞吞吐吐,呕了吃、吃了呕,终于艰难地咽下了那“午餐”,随后被高大贵派去的村民送往了乡卫生院。
“娘,我清楚她是我的表妹,正因为如此,既然她决心要嫁入二狗家做儿媳,就应当不适合再担任咱村子的事务部部长了。”
李铁牛一句话,又使得沈翠英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对于自己那帮手足要把村里貌美优秀的闺女嫁给外姓二房的事,她心底同样充满怨念。
毕竟,她也是沈家长大的女儿,对于娘家打着的小算盘可谓了如指掌。
“那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对她下手哪。”
想起了当年自己,虽心有所属,却被双亲以死威胁嫁给司家,此刻不由得想起了身处困境的侄女,顿时心头一阵酸楚,“她也是身不由己嘛。”
“所以我不过是让她品尝些食物而已。”假如不是碍于共同成长的亲姑侄之情面,凭刘翠莲私下为沈家做的那些事,早已让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了。
“妈,还有别的事么?”李铁牛的语气愈发不耐:
“放宽心吧,她是我的亲表妹,等她出嫁那天,我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作为报答,感谢这些年老刘家对我们村子的扶持。”
沈翠英立刻明白了李铁牛的真实意图——他要用这份嫁妆换取从此摆脱沈家帮扶的压力,不再受任何情债困扰。
这些年来,沈家的贪婪与咄咄逼人她看在眼里,也曾反复恳切规劝兄长姐妹,但他们总是充耳不闻。
提及这些过往,沈翠英心中满是悲哀——自家的儿子如此疏远自己,辛苦养大的弟弟妹妹们又是这般不成气候,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心里念叨着小森呐,给你打电话你没应声,我就托付给詹大妈去学校接小森回来。”沈桂芝现如今的依靠唯有她的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