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爷,您怎么了?”
秦峰带着关切语气问道。
田伯光涣散的眸子聚了聚焦,才认出秦峰,用虚弱的口吻,回道:
“我孙子没了...没了...。”
说着田伯光浑浊的双眼布满泪水。
秦峰和田伯光的孙子,有过一面之缘,他和陈达海刚来猛兽山的时候,见过一次。
十五六岁年轻男孩,正是刚刚盛开的年纪。
秦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田伯光,不忍再次揭他的痛处,于是安慰两声,去了边上的人群中,打听事情的始末。
村民甲乙丙丁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他家孙子为啥要去曲源水坝啊?”
“说是去水坝炸鱼,结果鱼没有炸到,把人给炸没了...”
“太可惜了,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谁说不是啊,这田老头命也是真不好,早年丧子,晚年还丧孙,哎...”
“行了,行了,小声点,被他听见又得伤心了。”
秦峰从这几位村民聊天中,得知田伯光的孙子在曲源水坝炸鱼,把自己给炸没了。
秦峰回到陈达海跟前,从麻袋里割了二十斤熊瞎子肉,拎了过去,挂到田家大门的门闩上,看了一眼地上的田伯光,转身准备离开。
“小秦,留步。”
秦峰回转身形看向田伯光,有丝惊讶,道:
“田大爷,您叫我?”
田伯光坐直了身子,拍了拍他身边的门框,示意秦峰坐过来,缓缓道:
“小秦啊,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家羊娃子,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老无所依,百年之后,我连个抬棺的人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遭了报应?”
“田大爷,您想太多了,世事无常,您节哀顺变。”
“我叫你坐下来,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现在一把年纪了,唉...也没有精力管这个牧场了,你想不想接手我这个牧场......?”
秦峰当即怔住,没想到田伯光会跟他说这个事,他想了片刻,回道:
“田大爷,接手您这个牧场,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不着急说,到时候你要是确定了,我就去找大队的干部来这里商议。”
“行,田大爷,这个事我会慎重考虑,等我从家里回来,我再给你答复。”
秦峰告别田伯光,又扛着麻袋继续往家的方向赶路。
快到傍晚时分,天空又开始飘起大雪。
白石村,秦家院子。
叩叩!
易春梅一边披着外套,一边抬手掀开草帘子,走了出来:
“谁啊?”
“妈,是我,快开门!”
易春梅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向着大门快速走去,打开门见秦峰和陈达海站在大门口。
两人头顶和肩上都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你们俩快进来,快进来。”
抓着秦峰的胳膊,抬手替他扫去头顶上的雪,又瞅见他胡子拉碴,身上的棉衣,烂的不成样子,眼眶中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
怕秦峰看见她掉眼泪,又立马偏过头偷偷把眼泪给擦了。
“三儿,你和达海还没有吃饭吧,你们俩先在屋里烤火,我这就给你们热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