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还有哪个夏家,你莫不是在这里装傻吗!”四人中另外一人喝道,“便是你这等无赖子弟,整日里仗着有些功夫,东西家乱串,扰乱了瓦子里的清静,今日只跟你说这些闲话也耽误了我家的功夫,快快去吧,以后莫要再来这里,小心吃打。”
金小乙见刚才的伙计搬了把椅子过来,便歪身直坐下来,笑道:“便是这样,咱们却看相扑耍一耍,妈妈,你只管上酒来,一会儿全部结给你便是。”说完架起腿来,竟然看起台子上两个人相扑。
那几人被他晾在那里,气得手脚冰凉,紫袍人见金小乙大剌剌地坐着,竟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又见婆子可怜巴巴地只管瞧着自己,刚想发作一番,他是老于事故的人,挥一下手,让四个人跟自己回到座位上去了。
看了一会儿,两个相扑的扭打得气喘吁吁,紫袍人对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道:“这胖子必赢了,咱们赌了多少?”
那人赶紧弯下身说:“大总管,咱们赌了一百两,您今天晚上赚大发了啦!”
“要我看,这胖子准输!”
紫袍人回头看时,不知何时金小乙正站在他旁边,双手抱在胸前,正看相扑起劲儿呢。
紫袍人脸色大变,他身边四个人身上都有些功夫,怎么不知道金小乙何时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不禁喝道:“金小乙,你不要过分,已经给了你三分脸面,不要太放肆!”
“大总管,我跟你赌一把,如果这胖子赢了,我赔你五百两如何?”
“赢不了呢?”
“如果这胖子输了,只请您安心走路,再也莫管这件事便罢了,如何?”
夏总管眼见胖子大占上风,如何能够便输了,他是爱赌的人,平日里有点时间也要跟府上众人赌博为乐,听金小乙这样说,赌心大盛,道:“好,赌啦!”
金小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放在桌上,原来是一张崭新的银票,清楚地写着“五百两”,夏管家把一根手指点了点,道:“你输定啦!”
抬头看时,两个扑手正架在一起角力,那胖子的对手下盘虚浮,眼见就要被胖子压在身下,刚要喝彩,却听到轻轻一声响,台上的胖子右膝突然跪了下来,被对手趁势扑倒在地,眼见输了这场比赛。
夏总管只看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骂道:“这里有鬼,可糊弄不了爷的眼,哪个搞的?这么大胆,莫不是消遣我来着!”
金小乙把银票收了装入怀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又伸手在桌上的果子盘里抓了几粒花生吃,吃了两粒,忽然右手两指扣住其中一粒花生弹了出去,众人听见“哧”的一声响,台上那个正自高兴的相扑手忽然啊的一声大叫,仰面身后倒了下去,只砸得台子一阵乱颤。
夏管家见他一粒花生竟然有如此力道,吓得呆了,回头看金小乙时,却早已没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