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北想到自己做出了对大哥背信弃义的诸多事项,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害怕,事到如今,也只好闭目等死了。
“你我兄弟结义之时你是怎么发的誓言?你为了美色、钱财,竟然做出此等狼子野心的事情,今天你有何面目来见我!”嗓音沙哑,夹杂着凄惨的秋风吹过木叶的声音,王震北便如着雷轰了一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那只冰凉的大手却也从他的后颈中脱了出来。
“武大哥,武大哥,你要原谅兄弟呀,非是我不念金兰之谊,那……那姓李的实是心狠手辣,十分歹毒,加之以兰芝的性命威胁,我这才……这才不得已……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做过对你、对武家有害的事情……”
“住口!无耻的小人,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这次所为何事,你竟出卖我武家的全体性命,说个清楚,好让我死也瞑目。”
王震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双泪长流。说道:“大哥,个中实情我也不甚明白。那日两个人来镖局要求保一趟镖,是你自己接待的,保的什么,去到哪里,当初我是一概不知的呀。”
“事到如今,你还要与我这般遮掩,死到临头尚且不自知……”
“大哥不要发怒,那两个人走后,姓李的让他一个手下,叫作金小乙的小哥找到我,带我去见他。”
“什么姓李的,哪个姓李的,你啰嗦不清。”
“大哥,你还不知道么?这人……这人就是……就是李……李继勋啊!”
“胡说八道!这人岂不是咱们哥们的朋友?”
“大哥,你忘了么,当初咱们的确把他当作恩人,后来才知晓,这人端的十分厉害。他……其实是一家……一家帮会的首脑人物,这个帮会十分厉害,总部似乎便在汴京城里,他们把持了汴梁城里大大小小几十个社团,便是控制了京城里所有赚钱的行业。”
“这李……姓李的找你何事?可是与咱们保的镖有关系么?”
“李……这人见了我,要我一路观察你的情况,设法探明咱们保的镖究竟是什么,沿途有人会找我联系。”
“你可从我这里探到什么消息,我怎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咱们镖车?”
“大哥,我曾经几次问您咱们保的究竟是什么镖,你可曾还记得?但你守口如瓶,我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哼!我原指望你是我的依靠,全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埋伏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哥,小弟万分对你不起,还望你念在多年的兄弟之情上,念在你那生死未明的侄女面上,今日且放过了我,来日我一定多烧纸钱,好生祭奠你一番。”
“放屁!要我饶你再也不能,我让你返回镖局,让我儿髦杰尽快出去躲避,你怎么做的?可怜我儿髦杰,可怜镖局一十六口性命竟然全都丧于你的手中,这个大仇不报焉可为人!”
“大哥,当时我中毒已深,如何能够杀得了这许多人,你不要污蔑兄弟,这些人其实是金……金小乙所害,他便是那日在张家口外胡杨林拦截咱们的那个年轻人,髦杰也是被他……”
“住口!住口!你这畜生,事到如今,还满嘴谎言,那一十六人明明便是被你以阴掌杀害,这是你江南文家独门功夫,却如何骗得过我!”
王震北匍匐在地上,不住磕头,微一转头见地上一道长长的身影印在旁边,他心里一动,听说鬼魂是没有影子的,念到此处,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双足在地上力蹬,身子向前纵出几尺,回过身时手中已然持了一柄短刀,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闪动。
对面一个人长身玉立,手中托着一个面具,面具赫然便是武马的面貌,只是制作颇为粗糙。
那人被王震北识破了身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扬手将面具抛在地上,道:“神鞭震八方,好大的气魄,原来也是个胆小之人。”
王震北借着朦胧的月光,已经认出此人正是金小乙,颤声道:“小……小乙哥,这三更半夜,你如何与我开……开这般玩笑。”他想到刚才竟然当着金小乙的面说的那些话,背后一层冷汗渗了出来。
“主人原就不放心你,要我暗暗跟着试一试,哪知这一试,便揭开了你真的面目,主人果然神机妙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