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家人稀缺,除却彼此,仅余程老一人在世。师伯刚寻得,却又骤然失去。昨晚张强通话吕昀时,楚瑾在一旁,得知师伯离世的消息,即使未曾谋面,心中亦酸楚难当,唐明远的痛苦更是百倍。
最令人痛心的,非未曾拥有,而是得而复失,且如此惨烈。
唐明远泪流满面,头伏在楚瑾肩上:“小瑾,我们绝不能分离。”
“绝不。”楚瑾回答坚定。
唐明远听后,缓缓闭眼,过了片刻才放开楚瑾,轻吻其眼——或许楚瑾未察觉,眼角已湿润。
楚瑾轻声说:“你去沐浴,我给你准备杯水。”
唐明远略一回应,目送楚瑾离去,旋即解衣冲洗,跃入浴缸。楚瑾递水,唐明远一饮而尽,自目睹师伯离世,他未曾沾唇。
饮水毕,楚瑾亦除衣入缸。宽敞的浴缸容两人而不显局促,肌肤相触,暖意融融。唐明远将楚瑾揽入怀中,语气坚定:“师伯循药炉线索至柳树村……”
楚瑾凝神倾听,心中梳理:师伯救人得药炉,欲购香炉,村民索价过高,师伯不察,遂遭贪财之徒谋财害命。
唐明远言辞凿凿:“师伯被留,不止因其疯傻,或许另藏利益。他未言柳树村事宜,我料那些人不会有丝毫悔悟。”
楚瑾冷哼:“唯利是图耳。师伯医术珍贵,但那些人缺乏远见,否则不会行此蠢举。”
唐明远颔首,认同楚瑾的分析,却补刀:“他们若真有脑筋,便不会铸此大错。”
楚瑾首肯,双手虽浸温水,指尖依旧透着寒意,心更是冷若冰霜——那些人为利忘义,行径不如禽兽。
唐明远呼吸加重,沉声揭示:“或许……是药方。”他唇角紧抿,眼神深藏不露,“唯有揭示他们的长远价值,让他们自认为疯傻,无足轻重,方能确保一旦事发,柳树村之人也能全身而退。这背后,定有巨大诱惑。”
楚瑾眉梢微皱,唐明远继续推测:“柳树村女性地位低下,家谱中的人数不符实际,青壮年男子必有所隐瞒,他们难逃帮凶之嫌。”
楚瑾轻轻触碰唐明远的唇,语气坚定:“此事交予我手,定让所有罪者付出代价。”
唐明远轻应,提及:“吕兄已派人留守,村民必将开口。但师叔那边……”
楚瑾追问:“你打算如实相告?”
唐明远眸光微垂,决绝回应:“否,我只说找到了师伯之墓,师伯……恐怕不希望往事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