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糕的做法大同小异,里头也不过是米糕同豆沙馅以及各式点缀的红枣、葡萄干、松子等撒物,只要料给足了,甜度调好了便不会难吃。
午食的时候,虞祭酒照旧踱步过来了,除却午食之外,还领了一块那四方大小的重阳糕去食桉前坐下来慢慢吃。
因着忙桉子的事,有不少差役同官员都没回大理寺,公厨里吃饭的要比往日略少一些,台面后分饭菜的阿丙和汤圆因此也能得个空,边做事边闲聊。
看着端着饭食走到食桉前坐下来的虞祭酒,阿丙小声道:“今儿虞祭酒怕是不会买节日礼盒了!“
毕竟温师傅今日这重阳糕做的颇为传统,外头也不是买不到。
汤圆闻言,却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是觉得温师傅做的重阳糕没有外头的好吃不成?”
这句话听的阿丙骇了一跳,连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温师傅毕竟是宫里头给圣人做饭的赵司膳都认可的手艺,怎会比外头差?”
“那不就是咯!”汤圆哼了一声,指着虞祭酒的背影小声道,“既然不比外头差,又卖的比鸿宴楼他们还便宜些,你瞧着看吧!虞祭酒还是会买的!”
说着,汤圆瞥向不远处档口老神在在坐着的纪采买:若不然,纪采买准备那么多装重阳糕的盒子作甚?
两人小声的议论,坐在食桉前的虞祭酒并没有听到,只是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切成四方大小的重阳糕上。
一块糕点共分五层,比外头寻常档口所卖的三层要多费了些新意,同鸿宴楼那等大酒楼中所卖的重阳糕差不多,做法上也未似端午同中秋那样别出心裁。
顶上、底下同最中间的是蒸制的米糕,白色米糕中夹杂的两层粗粗一眼扫去,皆是暗红色的,似是豆沙,可细一看,同样的暗红色却又略有不同。虞祭酒暂且压下心底的好奇,看向顶上撒落之物:切片的红枣、西域来的葡萄干、杏仁、松子以及中间那一层零零散散的桂花。
桂花这物委实有些意思,似乎带上了它,总能为各式糕点吃食上增些莫名的“秋意”。
从卖相上看,不止不比鸿宴楼的差,甚至因着那一层桂花,反而更有些“意境”来。
虞祭酒看罢这重阳糕的卖相,拿起来咬了上去。
米糕蒸制的极为松软,浓郁的米香中自带一股轻微的甘甜,中间那两层瞧起来略有不同的暗红色果然各有千秋,底下一层便是重阳糕中用的最多的豆沙馅了,豆沙炒制的细腻清甜,带着一股红豆特有的香味;上头一层暗红色馅料口感细腻,与豆沙却又截然不同,似乎更绵软些,随着那股浓郁的红枣香味入口,虞祭酒忍不住挑眉:竟是枣泥?
米糕、豆沙、枣泥这三样事物的味道如此相配,糅杂在一起,又怎会不好吃?
重阳糕主体是绵软、甘甜的,却又不止绵软,混合着顶上的枣肉、杏仁、松子等撒物,比寻常的绵软口感来更为丰富。
真真是瞧着没有另辟蹊径,却因着处处的细致,又与外头的重阳糕截然不同!
一块重阳糕下肚,虞祭酒甚是满意的起身走到外卖档口前,对纪采买道:“重阳礼盒与我瞧瞧,我想带些出去送人!”
既是准备送人的,这礼盒卖相便不能差了!纪采买“哦”了一声,将身后的重阳礼盒递过去与虞祭酒瞧,道:“这你保管放心!这礼盒做好之后,我们林少卿还夸赞了呢!”
因着上回刻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那句诗都道好,这回,纪采买做礼盒时便也加了几句应节的话。
重阳礼盒上刻的那几句话则是:“六定为阴,九定为阳。九月初九,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名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