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洄心中一阵巨震，猛地抬头看她，刹那间慌乱地不行，却见宁北晴脸上还带着微笑，目光却十分平静，一颗心顿时像刚抛入海中的浮标，更加地不住浮浮沉沉，上上下下。

“我……”他张口吐出一个字，感觉喉咙如同很多天没喝过水一般干涸沙哑，但凝视着那双清澈宁静的眼眸，还是艰难地开口，“是，我是喜欢你。”

最困难的心意说出口后，岩洄反而放下了负担，迎视着宁北晴的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但这是我的事，也是我个人的选择，你不用现在就给我任何的回应，更不用有任何的负担。”

宁北晴凝视着他的眼睛，见他虽然坚定、坦然，但神色中却依然有着掩藏不住的慌张，以及一丝害怕，不由再次轻笑了起来。

岩洄被她这一笑，瞬间笑的无措，有心想要再追问她笑什么，又有些不敢，然后下一秒就听到了宁北晴的声音。

“谢谢。”

“……不用谢。”

纵然自己刚刚才说过不用她有任何的回应和负担，但听到这声谢，岩洄还是心中一沉，有种被发好人卡的感觉。

宁北晴却没有借机下坡，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反而轻轻挥手在两人的周边设置了一个结界，然后不闪不避地依然和他对视。

“其实，刚才你的问题我并没有回答完。”宁北晴神情平静，语气也很柔和，“虽然在上上辈子，我只朦朦胧胧地有过一段年少怀春的时光，但在另一个异世界里，我其实曾经对两个人产生过相当的好感。甚至，其中一人还曾让我幻想过若是真能和他一起仗剑天涯共同斩妖除魔，将来也不失为一段神仙眷侣般的佳话。”

想起当年那段感情，宁北晴的眼神微微地有些迷蒙，思绪有些被牵回当年。

那已经是她出山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十年磨刀仇人却未能等到她前去报仇就早已病死，即便后来她借由斩妖除魔来作为后半生的目标，也尽量地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但内心依然有着大片无法填补的空虚。

人一空虚，难免就需要更多的精神寄托，这种情况下若是再遇到一个看起来不错又很喜欢自己的人，自然难免会有所心动，有所幻想。

岩洄心中微涩，却又有一丝宁北晴愿意将过往与他分享的欢喜，矛盾之下，他低声询问：“他也是修士？”

“嗯，”宁北晴点点头，转身示意他跟自己继续散步，然后边走边道，“他皮囊不错，修为也和我不相上下，对我也十分有心，还曾屡次救我。那段时间，我们二人双剑合璧不知消灭了多少魑魅魍魉，江湖之中也将我们视为神仙眷侣，羡慕万分。”

所以这份感情曾经很深刻是吗？

想到宁北晴曾经与这样一个男子心灵相通，岩洄不由涩意更深。

只是心中刚这么想，就听到宁北晴又说了一句：“只可惜一切终究只是假象。”

岩洄愕然地侧头看她：“为什么？”

宁北晴依旧目视着前方，淡淡地道：“因为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目的，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我的力量，虽然可能后来也有几分真心，但对我而言，这份感情一开始就受到了亵渎，自然不能再要。”

岩洄只觉得喉咙陡然发紧，胸腔中猛然闯起一股怒火，声音直接沉了下来：“他实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