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铮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然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马沝,仿佛要看穿他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真实意图。马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随即又恢复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周大厨,别这么着急嘛,这情报交换,自然得公平公正,礼尚往来。”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从闻昔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周铮脸上,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说道:“依我看,你们应该也找到了一些规则了吧?不如,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如何?”
周铮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沉默了片刻,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马沝见状,也不催促。
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调查过,周铮是个聪明人,而且相对于其他几个算是老玩家,在这支大多数都是新人的队伍里应该话语权不低。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铮,等待着他做出选择。
周铮侧眸看了看闻昔,仿佛在无声的询问他的意见。
闻昔往简不繁身后错开一步,低垂的眸子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无辜,微微歪头,露出半张脸:“交换信息自然是应该的,不过,您这情报的价值有保证吗?该不会……存心想让我们去给您当蹚路鬼吧?”
很显然,马沝并没有料想到闻昔会如此直白地将他的心思戳穿。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佛一层薄薄的冰霜迅速凝结在他的眼底,又转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审视和打量。
不愧是最近闹得风风雨雨的新人王,看来很有必要重新评估下这个人了。
然而,这抹暗光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刚才的失态,语气轻松地说道:“瞧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似的。如果不愿意交换,我当然不会强求。”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至于前面说的那条规则,就当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好了。”
他耸了耸肩,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周铮身上,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暗示:“周大厨,你觉得呢?”
周铮还未开口。
闻昔就抢先一步,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我们只是谨慎一点,想求个心安而已,这也要被说吗?玩笑都开不起……”
他撇了撇嘴,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赌气,“免得说我们欠你的,哼!告诉你就告诉你咯,教学楼垃圾车底下也有一条规则,清洁工只负责清洁垃圾,爱信不信!”
闻昔这副“我超乖巧,我超无辜”的模样,简直能把人气得脑溢血。
偏偏他还装得一脸认真。
仿佛他真的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弹幕:笑死,老婆这波反向操作,绝了!】
【弹幕:咱就静静看着你们演!大狐狸vs小绿茶,押注了押注了!_(??w?? ”∠)_】
【弹幕:感觉像是废话文学啊,清洁工不清洁垃圾还能清洁什么?】
【弹幕: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条规则的重点不在于清洁工,而在于垃圾?】
马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显然对闻昔给出的“情报”不太满意。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清洁工只负责清洁垃圾?这算什么规则?小兄弟,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没有啊,我从来不骗人,尤其是好人。”
闻昔微微歪头,露出半张精致的脸庞,像一只无害的小猫,却又带着一抹危险的狡黠,:“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就在垃圾车底下,写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其他人。
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太晚了,马上熄灯,教学楼那边估计不太安全,我建议你们还是明天白天再去。”
周铮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个马沝,闻昔说的确实是我们刚刚在教学楼发现的规则。至于它的价值,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语气沉稳。
像是在劝解,又像是在警告。
【弹幕:杀人诛心啊这是!哈哈哈哈!】
【弹幕:白天去?白天不是得上课吗?怎么看规则?难不成也要犯错……】
马沝脸色阴晴不定。
显然对这个“情报”并不满意。
他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睛,脸上再次堆起虚伪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他看了一眼口袋别着的怀表。
“时间不早了,还有不到三分钟就熄灯,各位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希望……一会儿回宿舍还能见到周大厨你俩,毕竟我们可是舍友。”
闻昔像是没听懂马沝的威胁一般,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提醒,您可真是个好人,我们这就回去。”
马沝深深地看了闻昔一眼。
转身带着他的人先一步进了宿舍楼。
陆途眼神滴溜溜地转着。
视线在马沝和他身后的同伴身上来回扫视。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对周铮说道:“周队,我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口袋里确实藏着一张纸条,应该是另一条规则。”
周铮闻言,眼神微沉,随即恢复平静,说道:“嗯,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先抓紧时间回去。整理一下已知的信息,再做打算。”
周围的夜色越来越深。
营地里一片寂静。
只剩围墙上探照灯的灯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光弧。
闻昔和简不繁跟在周铮和陆途身后,避开那些探照灯的灯光往宿舍楼走。
突然感觉到锁骨位置一烫。
闻昔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脚步,回头随意的瞥了一眼。
夜风卷起闻昔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那双瑰丽色眸子愈发的潋滟。
“闻哥,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简不繁的声音让他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衣领。
遮住锁骨上那串隐隐发烫的名字。
灼热之中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肉,酥酥麻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与此同时,操场另一端的钟楼之上。
一双暗金色的瞳孔正盯着几人的背影,精致的唇线略微勾起,抬手轻轻拽住了钟楼顶端敲钟的绳子,缓慢的扯了几下。
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绳索,意犹未尽的低垂下眼眸。
长睫遮掩下的瞳孔里难掩得逞的愉悦。
仿佛在说:“小闻昔,请尽情绽放吧,心跳声已经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