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豪心里苦,他可能就是对花寂多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自己平时多冷漠的人啊,多自扫门前雪啊,这么自私的人设怎么就教她了,教的还没什么成就感。可任凭其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得会接过花寂的问题,一看题目就忍不住想怎么你连这都不会,克制不住要讲。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努力,都在互助,这样的日子,纯美洁净。
某一刻集体偷闲,大家会聊报考的志愿的事情。
两所省重点高中,A中和G中之间也在竞争。
陈书豪要报A中。
葛泰生说他早就和小白白说好了,非A中不可。
谁,小白白是谁,没人作答,好像并不重要。
沈伊依原本就是从A中来的,她要回去。
舒语问花寂,花寂毫不犹豫说了G中。
舒语说好巧,我也是。
罗喆瀚更是在后面鹦鹉学舌一般跟一句,真巧我也是。
为啥啊?A中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去G中。
花寂说,G中是座岛,有爱丽丝的梦幻森林。
这是事实,G中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她是一座浮在M市沿江一带的美丽小岛,地理面积很广,一半是掩映在绿色的校区,一半是郁郁葱葱的原始密林。
可花寂想,如果小白白一开始选了G中读初中,那自己可就犯难了吧。
二月,月考;
三月,月考;
四月,月考;
五月,月考;
一个年级6个班,一个班50人,每一次月考,每个班都会有把年级前80的排名贴满讲台一侧。
除了老师关注,学生之间也很在乎。
一到放榜的时候,每一个班的同学都会挤上去特别关注那些年级前十名的熟悉名字,不在这些梯队里的同学看的是热闹,谁谁名次掉下去了,谁谁后来居上了。
花寂拼命在追,成绩喜人,从一开始的年级25名,追到了年级10名,竟然有一次追上了年级第四。
一般老师都说,月考的试卷会偏难一些,真正的中考普遍都会比月考考得还要好。
六月小流火,结束完全国瞩目的高考,便迎来了下旬关注度没有那么大的小中考。
花寂没有觉得自己考得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她只是正常发挥。
和小学毕业不同,考完以后才组织大家拍了毕业照。
大家在现场传递着新买的精美同学录,写下对彼此的祝福,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自己存在过的微弱印记。
花寂依然没有这些东西,她知道友情不会因为有没有同学录而疏远,她知道有缘分的人会在同一所高中相见,但她还是会很认真得给同学们写。
祝福语和私人信息大多雷同,只是在某一位女同学的同学录上,她很真挚地写上:
“谢谢你给过我的感动,让我曾见冷风也和顺,暴雨也温柔。”
是她让花寂懂得,不要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所有人持有偏见。
拍完照,写完同学录,花寂百感交集。
如果加上学前班的一年时间,她在这个学校不知不觉地读了十年书了。
曾经目送过心仪少年的背影,现在终于轮到她也要挥手道别了,确有不舍。
她几乎对每一栋教学楼,每一间教室,甚至老师,都有感情。
童年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游园会,每个班每个教室包括老师办公室,都要专门设置一个游戏,赢了就能得到糖果奖励。她记得她都是刷脸的,走到哪个阵营都会得到特殊照顾,不用完成任务就可以直接拿到奖品。
回想当时,盛宠一身。
葛泰生打断了花寂的梦,“我听说,我们小学部要全部分出去了。单独管理。那边校区已经建设好了。”
是这样吗?好像陆陆续续地,小学部的人数是有减少的迹象,一个年级一个年级逐一安排。
“就剩下我们了吧?现在我们也要走了。”葛泰生若有所思,可能,同花寂一样,他也有他心底的梦。
“原来我们已经同窗9年了。”花寂说。
“嗯,……其实,我喜欢过你。”
“你喜欢过的人,太多了。”花寂这一刻心里居然很通透。
“……”这个憨批葛泰生略有吃惊,他本来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想告诉花寂,他是喜欢过她的,当然这感情现在已经没有了,也许是已经移情给林舒语了,但是他只想说一说,好像就是应该要说一说,毕竟他和花寂的情分如此不同,断没想到花寂一句话三两拨千金得就把他KO了。
看着葛泰生吃瘪的表情,花寂笑得花枝乱颤。
花寂这一笑,葛泰生也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自己傻,笑自己渣,因为他觉得还是喜欢花寂的,喜欢她们每一个。
这何错之有呢?无关风月,她们每一个都很美好,值得温柔以待。
时光如河,浮鱼为生;起起落落,思绪万千。
艺术天才纪伯伦曾说:“记忆,是相见的一种方式。”
朝花夕拾,再次遇见白星怿以后,她好像又把这10年,笑着走了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