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问你这里有相框卖吗?”林岁岁问。
“有的。”老板说:“你要买吗?我拿出来给你瞧瞧。”
“要的,麻烦你了。”
“马上。”老板说着就去把相框翻出来,林岁岁站在原地等,不经意看向外面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街道的转角一闪而过。
那是霍玲吗?
林岁岁擦了擦眼睛,想再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她跑到对面街道的巷子,巷子里寥寥几人在走着,但没有霍玲的身影。
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她迷迷糊糊的,这时听到老板站在照相铺门口喊她,“同志,你是不是要买相框的?”
“是的,我现在就来。”林岁岁再看了一眼巷子,然后才转身回去照相馆。
大概是她现在脑子里都是霍玲,出现幻觉了。
下午一下班,林岁岁就迫不及待往公共汽车站赶,等回到大院,她第一时间去接豆包,然后去带着他去食堂打饭。
她也不管霍玲,就打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份。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杂物间的大门是开的,霍玲没在里面,说明她不在家。
不一会儿,霍长征回来了,林岁岁还是跟他说了,“你妹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在家。”
“不管她,就算丢了也不关咱的事。”霍长征一脸无情,是真的不关心霍玲的情况,不像是装的。
林岁岁的心情好了一些,吃过晚饭就把中午从照相馆拿回来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欣赏。
豆包拿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笑得一脸满足,不知怎的,林岁岁总觉得能从这个小家伙的大葡萄眼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情绪。
她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这么小的小孩,怎么会有这种复杂的大人情绪呢。
“岁岁,还是咱这张合照最好看。”霍长征看着她一直盯着豆包看,有些不乐意了,拉着她看他们的合照。
“都好看。”林岁岁不偏不倚,又从包包里翻出相框,说:“咱把照片放进相框里,再看看摆在哪里比较好。”
“我来装,我来装。”豆包立刻举手要干活,林岁岁当然会满足他,把相框退给他,道:“让你爸爸教你装。”
“不用,这个我会,不用人家装。”豆包说着,就开始摆开后面的木板,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过程都是对的。
霍长征看了都满意地勾了勾唇,这小子真是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他也不管了,放任他自己去捣鼓,他倒是比较关心相框摆在哪里比较合适。
“全家福挂在客厅的墙上,双人照到时候再洗一张,这张我先带回办公室,放在办公桌上,怎么样?”霍长征提议道。
他只要想着每天坐在办公桌前办公,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和媳妇的合照,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再说了,别人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或者开小会议,也能看到他们的照片,那种自豪感顿时油然而生。
“带去办公室?”林岁岁没想到还有这操作,有些难为情道,“被别人看到,哪好意思呀?”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我放我跟媳妇的合照,光明正大,正规正统,他们要是看不惯,自己也可以放呀。”霍长征这回也不管她的意见了,说:“反正我要放,你回头再去洗一张。”
林岁岁被他小孩子一般的模样逗笑了,说:“行行行,反正不好意思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我好意思得很。”
正说着,突然大门被敲响了,霍长征走出去开门。
林岁岁往外头瞧了一眼,发现是方卫国。他们两人站在门口小声说着话,估计是工作上的事情,霍长征也没邀请人家进来。
好一会儿,方卫国离开,霍长征回来,林岁岁也没问他发生什么事,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军属,是有不打听丈夫工作的自觉的。
这时豆包也把照片放进相框里,霍长征第一时间把合照收入囊中,然后在墙上钉了一个铁钉,最后把全家福挂了上去。
就在一家三口欣赏着他们的全家福时,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霍玲回来了。
和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掉到了冰点,林岁岁扫了她一眼,转身就回房间了,霍长征和豆包紧随其后。
霍玲看着前一刻还满当当的客厅,下一刻就空荡荡了,气得咬牙切齿,特别是看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她巴不得此刻就摘下来摔个粉碎。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唇角突然弯了起来。
林岁岁虽然没说什么,但霍长征知道她又不开心了。现在霍玲就是他们家的扫把星,左右着他们家女主人的情绪,他巴不得立刻把她送回老家。
“你再忍两天,方卫国已经把最近的一班的火车票订好了,就在后天晚上。”霍长征抱着她哄道:“你如果实在受不了,我明天就让她搬去招待所那边。”
“好,你明天就让她搬。”林岁岁这回也不客气了,实在是霍玲让她看着闹心,也担心她又要闹出幺蛾子。
看她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霍长征便说:“我先带豆包去洗澡睡觉,你歇会。”
说着,他就去衣柜里找衣服,然后抱上衣服对豆包说:“走,咱去洗澡。”
“好。”豆包连忙跟上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张纸突然从霍长征抱着的那堆衣服里掉了出来。
“爸爸,掉东西了。”豆包喊道。
“掉东西,什么东西?”霍长征一边说一边扭头,只见一张类似于电报的小纸掉在地上。
他弯下腰,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霍长征,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