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底下,青州周家求见。”
在那高耸入云的风云会阁楼上,公孙郴,那个魁梧的身影,独自坐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他的手中端着一个酒杯,酒杯里盛满了香醇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他的身边,一个精致的炉子被炭火烧得通红,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铜壶,壶盖敞开,冒着热腾腾的热汽。
炉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有半盘冷的切片牛肉,旁边还有一碟酱料。
公孙郴,这位曾经叱咤江湖,至今让九州江湖都还在敬畏的武圣,此时此刻在窗前,却显得有些寂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沉思和回忆,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江湖岁月,回忆着早就死在了京城里面的周鼎,他那唯一的交心至交好友。
“唉,周鼎……乱世将起了,你却退场的怎么快……”
他的嘴角微微一动,眼神里面也没有多少愤怒的神情,只是多了几分无奈,又似乎在自嘲,江湖上的小辈已经赶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了,自己这些年的实力却没有精进多少。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只有阁楼上的灯光,照亮了公孙郴那孤独的身影。他慢慢地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温热的酒,安静地感受着那浓烈的酒精在喉咙里燃烧的感觉。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孤独,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东西。
在这一刻,公孙郴仿佛忘记了一切。他忘记了江湖的恩怨情仇,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他只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在阁楼上温酒吃饭的人。他的心中只有那一杯酒,那一片牛肉,那一个炉子,那一段属于自己的江湖岁月。
然后,便被门口的门徒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去。
抬起来,公孙郴虎目看着突然进来的门徒,将嘴里的肉慢条斯理地咽下去之后,这才放下了酒杯和筷子,看向了他的这个门徒,看着他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他呵呵一笑:
“说吧,具体是周家什么人,让他进来,江湖事罢了。”
看着门主那轻松,满不在乎世人的评价和看法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是周家的周政在门口,说着是要来拜访门主。”
周家还是来了,这个结果其实并没有出公孙郴的意料,只是这个时间才来叫他实在是有点……
涿郡和青南郡此时此刻已经丢了,廖易全军列队成水郡打算和左宁在正面死磕的消息,信息灵通的风云会早就得知了,公孙郴自然也是知道了的,就这几乎是背水一战,把宝全部押在了成水郡,应该是那个三镇防线上面,老实说,公孙郴都觉得赢的希望渺茫了。
若是左宁直接一马当先地冲杀在了最前面,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强攻下敖洛的正面,给自己的大军撕开了一个口子放进去,那么就凭借如今青王叛军的士气和质量,让左宁的大军如此畅通无阻地杀进去了,那就基本上败局已定了。
现在就这个情况之下,周政才到场来请自己,说真的,公孙郴都觉得已经有点晚了。
因为如果自己判断的没有错,青王叛军的士气在左宁于前面三个月夜袭略青,南襄城外的野战一人镇千军的壮举时,青王叛军的士气早就被打崩了,若是周家早一点请自己,自己在左宁于南襄城外大败他们之前露脸一下,左宁必然投鼠忌器不会如此冒险,自然也就没有那一战了。
如此,青王军这边的士气也不至于和现在一样崩溃的如此彻底。
不过就现在来说,自己出面,也就只能让左宁不至于打得怎么轻松罢了,结果公孙郴早就预料了,必然是青王叛军节节败退,退回到峻山郡守那最后的地利。
时间问题罢了。
就面前的局势上来分析,自己去成水郡借周鼎之死,和左宁只有私人恩怨的做法有没有用就两说了,有可能左宁甚至直接会在关键时间找自己麻烦,或者不在理会自己选择亲自下场强攻成水郡,那自己和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对于周家和青王的事情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就和上次同同样是武圣的柳元风说的那般,周家来了,他自然肯定会选择出面,毕竟他始终是对左宁将周鼎钉死在了京城鼓楼之上那么一段时间用于震慑八方的做法还是放不下,也放不下这么多年和周鼎之间的交情,所以公孙郴还是摆了摆手,对着这个门徒道:
“让他上来见我,我在此处等他。”
听到了公孙郴的答复之后,虽然这名门徒不知道为什么门主真的愿意见这个来到这里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反贼,但没有对公孙郴的命令有疑问,是还是点了点头,立刻转头朝楼下跑去。
听着门徒脚底踩着木板的脚步声,公孙郴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手从桌子边上取过来了一个酒杯就放到了桌子上面。
……
不一会儿,很快刚刚那名来向公孙郴汇报的风云会的门徒就领着一个腰间悬挂宝剑,一身黑色劲装,甚至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帷帽,看上去就极为小心的男子走到了公孙郴所在的这个阁楼里面,这边一身黑,腰间悬挂宝剑的男子,便是前来送信求援的周政。
当他在跟着门徒来到了公孙郴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面之后,看见席前的那个魁梧汉子,和桌子上的两个酒杯,顿时明白了公孙郴是什么意思,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等到那个风云会的门徒告退之后,眼见四下无人,周政便迅速上前一步,来到了公孙郴的面前,从衣间取出一封信,双手恭恭敬敬地拿着,然后递给了面前盘腿坐在酒桌前,热着温酒,吃着牛肉的公孙郴,郑重其事地道: